孙虎双腿一软，立时就跪倒在地。
“小人不知啊，下午还跟小人要过水喝，方才送晚饭去时，人就不行了！”
云昭早已没了吃红烧鱼的兴致，招呼沈疏同他一起到牢房中查看情况。“快些，兴许还有口气在！”
“我也去！”沐薇紧紧跟在沈疏身后。云昭看了她一眼，并未反对，算是默许了。
先是李吉，又是胡新，最后是张茂，沐薇有种直觉，凶手不是一个人。
几个人神色匆忙的下到牢房之中，张茂已经只剩出气不见进气了，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堆干草上。本来还算周正的面貌此刻像是在经历巨大的痛苦，扭曲在一起，看起来甚是骇人。
沈疏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脖子，又搭了搭他的脉象，片刻之后，无奈的朝云昭揺了揺头，“没用了。”
云昭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愤怒。赈灾粮款案的三名主犯到今天为止全部死了，而且就在华城府衙的牢房之中，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是一种挑衅！
当下，自觉颜面扫地的云昭下令，“全力侦破李吉，胡新，张茂死亡案！一有凶手线索立即向我禀报！”
李吉死前，张茂的夫人曾来探过监，所以这个女人成了李吉案最大的嫌疑人。从杀死胡新的手法来看，这两起案子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仵作检查了张茂的尸体，发现张茂内脏损伤严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让人喉咙口发紧的恶心状态。
沐薇在一旁听得眉头紧蹙，胃中一次次的涌上酸水。这一次，她算豁出去了，仵作将尸体开膛破肚时，她居然没有立刻逃离。现在，仵作向云昭述说每一个发现时，她便要回忆一遍尸体内部的情况，心中忍不住一阵阵作呕。
“这样的伤害是怎样造成的？”沈疏双臂抱怀，盯着张茂的尸体问仵作。
仵作还没开口，沐薇却抢先一步答道：“中毒。”
“又是中毒？”云昭若有所思的看向仵作。
这一次，仵作还是没有得到开口说话的机会，又是沐薇抢先作答，“除了中毒，有什么手法能将内脏伤到这种地步。”
沐薇指了指张茂有些发烂的内脏，险些吐出来。沈疏递过来一只帕子，沐薇用它掩住口鼻，又道：“凶手很是狡猾，这毒药药效缓慢，不积累到一定的量是不足以致人死亡的。”
慢性毒药，还是日日给药，这大牢之中若说没有内鬼，那便怪了。
“能在狱中下药，恐怕也只有狱卒了。”沈疏环视了一下周围，几个狱卒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上一次胡新被杀时，那奇怪的死法很明显在告诉他们，凶手是位公门之人。那时，云昭便已明白，这府衙之中是有内鬼的，也许是官差，也许是狱卒。原先以为，凶手与张茂有关，杀死李吉和胡新是为了保证张茂能活着承担赈灾粮款案的罪，没想到，最后连张茂都杀了。
看来，张茂背后那人是找到更保险的自保办法了，所以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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