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请殿下恕罪,听奴解释。”阿旧早已想好一套说辞,趁着他还没完全爆发,赶紧先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穆泽瑜勾起嘴角,说得不甚在意:“你给的理由最好能说服本宫。”
“是。”阿旧垂下眼眸,不慌不乱地说,“鲛奴生病不能食用人族之药,但渡罪庭里有特地为鲛奴准备的药,每次病痛,食之便可安然无恙。奴怕耽误了明日的行程,方才出此下策,偷回渡罪庭取药。”
“那你为何还让婢女求医?”穆泽瑜冷哼一声,道破她话里的矛盾。
阿旧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脱口而出:“奴怕这位姐姐拦着,无法回去。”
穆泽瑜挑了挑眉角,伸出手道:“将药拿来给本宫瞧瞧。”
阿旧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举,遂将怀里的黑色药瓶奉上。
穆泽瑜打开瓶子闻了闻,蹙起眉头。
“这药以后别吃了。”
他虽然不是深谙药理,但还是闻得出这是罂粟花的花粉,有麻痹神经,让食用者暂时感受不到疼痛的作用,若是大量或者长期食用,会让人上瘾。他早听闻渡罪庭对付鲛奴的手段极好,想必许多是用此药控制着吧。
阿旧感觉这关算是过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点头应是。
这药并非良药,她心中自然知道,以往不管受了多大的伤,她都咬着牙不愿食用。
“起来吧。”穆泽瑜站起来,不再多言,径直朝门口走去。
阿旧听话地站起来,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自然也就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是夜,万籁俱寂。
阿旧心神不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头看着窗外徐徐爬行的月亮,越是接近亥时,她越是心慌意乱。
幸好穆泽瑜这几日都不知在忙些什么,晚上几乎没回过寝宫。她本以为白天的那一出会让他起了戒备之心,今晚定会派人监视她。
她注意着守卫的一举一动,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这才放下心来。
临近亥时,她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和衣躺下,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外守卫。待到他们换班之时,她动作敏捷地翻身而起,推开对面的窗户,踩在桌子上,借力跳了出去。
月光清冷,撒落在她的脸上,透出一层死气沉沉的苍白。
渡罪庭的小茅屋里,一老一少翘首等待,心里亦是七上八下。
“阿旧姐姐。”小少年眼尖,远远的就看到阿旧匆匆忙忙赶来的身影,兴奋地大喊一声。
阿旧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来,放心地走入发着霉味的茅屋,顺手关上门。
“你们可准备好了?”
“你打算如何逃出?”阿沙婆婆显然还不敢相信。
“之前苏伏在渡罪庭的后院悄悄凿了一个洞,本就想带着你们一起离开。可洞未凿成,他便遭遇意外。前些日子,我偷偷回去,打通了那个小洞。此时后院无人,正是逃脱的好机会。”
“孩子,你带小苏叶一个人逃便可,婆婆老了,习惯宫里的生活,不折腾了。”阿沙婆婆摇摇头,把小苏叶的手放入阿旧手中,目光深沉。
“婆婆。”阿旧沙哑着声音,眼里噙着泪水,“我逃不出去,我只能把小苏叶交付给你。”
“胡闹!”阿沙婆婆闻言,颤抖着身子,“苏伏在两年前便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把自己也搭进去。”
“婆婆,算我求你。”阿旧任由泪水流了下来,弯下膝盖,跪在阿沙婆婆的面前。
“姐姐!”小苏叶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挣气地哭了出来,死死抱着她不愿撒手。
阿沙婆婆闭起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她。“快走吧,晚些来不及了。”
“嗯。”她擦去泪水,牵着小苏叶,带着他们潜到渡罪庭的后院。
阿旧稳住心里的激动,走到一处长满青苔的墙壁附近,手用了一推,就见那墙面裂开一条缝,连带着青苔,整一块石头都被阿旧搬了出来,墙面立即出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示意他们走过去。
“你们玩得很开心啊!”却不料,恰在这时,黑暗中传出一个带着寒意的声音。
阿旧的心“咯噔”一声,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穆泽瑜正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手放在身后,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怒不可揭的火气已然燃烧起来,蔓延到她的周身。
同时,他身边带着的十几个护卫全都现身,直接将剑架在小苏叶和阿沙婆婆的脖子上。
“本宫给过你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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