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给他的印象总逃不开阴冷这个词,特别是那种只有在医院才能闻到的味道。

四周投来的视线称不上善意。切斯特那和正派人有些差距的外表是主要原因,他显然没有相应的自觉,时不时对路过的漂亮护士投去自认真诚而迷人的笑容。

最正面的回应是被用垃圾的眼神瞪了一眼,那眼神让他想起莎莉丝特,不自觉就跑了起来……

沐浴在阳光里的切斯特用力伸展四肢。

他不喜欢忻都的夏天,忻都的夏天是假的,这里的阳光没有温度,照在身上的不过是阳光剩下的残渣。

并非喜欢热死人的天气,

仅仅是不喜欢虚假这一属性。

虚假的夏日,

人造的阳光。

莎莉丝特也不喜欢虚假,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宣扬真女人就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种绝对搞错了的主张。

有时真希望她能做个虚伪些的女人,那样的话,回忆的相册里或许会多一些甜蜜的,值得记住的画面……

“呲!”

小高把车停在路边,切斯特拉开车门,同时开口,

“怎么样?”

“伤员都被安排到其他医疗机构了。”

“数量是多少?”

“很多,不好统计。那些伤员在转进一处后,又会被转到另一处,甚至多处,据说是要伤势进行针对性治疗。流动性太大,没办法拿到名单。”

听完小高的报告,切斯特陷入沉默,缓缓前进的车子一时有些沉默。他瞥了眼小高的脸,收起沉思的神情,

“排查怎么样,有那两个人的线索……你赶过来没事?”

“没事,都交代好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水,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让这句话没什么信服力。一边帮忙调查,一边还要主持排查工作,怎么想都不会轻松……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做这些?”

切斯特抽出根烟,先放了根在小高嘴里,帮他点上后,自己也咬了根。小高嘴里的烟晃了晃,

“呵呵,这可是队长您交代的事,我怎么敢耽搁!”

这掐媚的腔调已经有切斯特先生的七分火候。

“小心我抽你,说真话,”

吐出的烟顺着车窗飘了出去。白烟掠过小高的眼睛,后者眯起眼睛,

“那我说真的……先说好!您不能生气。”

“说。”

“队长您虽然性格有点那啥……哎!”

脑袋被抽了。

小高苦着脸,一副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队长,你不是答应不生气?”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

得,

还真没有,

“队长您性格有点那啥……哎,”

又被抽了一记。他这次没停,

“但队长您从不会耽搁正事。既然拜托我这事,就说明这件事比其他事重要,就是这样。”

“风有点大,我没听清。前半句删了,后面的再说三遍。”

“……”

这里是普罗先生的另一处秘密房产。

桃坪的手指抚过有些弧度的长刀。他觉得用专门的剁骨刀比较合适,程清却说那像是准备食材,有点恶心,一点也不浪漫。

桃坪不怎么理解接下来做的事和浪漫之间的联系,却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准确来说,他没有不听的实力。

“技术这么样?理论派?”

程清穿着紧身无袖上衣,下身穿着极短的短裤,坐在桌子上。构图像是在拍写真,如果把长刀换成摄像机的话就完美了,

“还算有经验,用这个倒是第一次,”

他挥动长刀,确认了手感。

“经验?”

“在长安找到一个,因为要确认情报,试着处理过。”

“真是个了不得的变态。”

她笑了,笑声尖锐难听。桃坪注意到她眼里的血丝,

“要吃药?”

“知道吗?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不管是全力恨,全力爱,还是全力嫉妒,只要投入得足够多,大半能收获快乐。”

“真是个稀有的豆知识,我会记住的,”

血珠从指腹溢出,他点了点头,

“真不需要麻醉?”

程清伸出左手,白皙粉嫩的肌肤渐渐褪去血色,失去血色的左手渐渐被青紫覆盖,靠近肩膀的上臂处有什么东西在肌肤中蠕动,

“别小瞧高阶修行者,特别是一个已经拥有能力的高阶结蛹者,否则会吃大亏的。”

“受教了。”

长刀化为雪亮的匹练,光弧的终点是程清的左臂,

“噗!”

青紫色的左臂应声而落,血从断口喷出一些,并不多。桃坪捡起掉在地上的左手,放入长条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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