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他们才离开都城,那边西境边关的战报就传了进来。
皇上急命李总管将千机药与花溪草三日内,带回宫中觐见。
李总管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皇上那阴鹜的目光与加急信报的等级来看,必是出了大事……
此时的千机药已命人将风声放了出去,他与花溪草已在赶往西境路上,至于具体时间以及具体地址,自是无人知晓。
李总管刚一到苏北王府便急声问道:“珣王殿下有消息,走到了哪里?”
王府侍卫首领知不卑不亢的端声回道:“启禀李总管,珣王殿下尚未传回任何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可知珣王殿下下落?”
侍卫首领看着李总管难掩的急切模样,只沉声应道:“快则今日,慢则明日午时之前,殿下一行,应能赶至维嘉关。”
“午时之前?珣王殿下到那里可是有什么紧要安排?”李总管听闻侍卫所言,只当即机警问道。
“启禀李总管,属下不知。”
“珣王殿下临走前可有留下什么叮嘱?”
“不曾有过。”
“罢了,罢了。你还是赶紧命人去通报珣王殿下,务必三日内带花掌史入宫觐见,切不可误。”李总管命令之后,还不放心的再次提醒道:“千万要提醒殿下,兹事体大,事关安危。明白了吗?”
“是,卑职明白。”
李总管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千机药与花溪草二人,此时将该说的都说了,倒也落得清闲,只当下返回宫中。
至于圣旨能否及时传到千机药手上,自然无需他来担心。
千机药一行人听着暗卫前来禀报的事情始末,只眉头微蹙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花溪草听着千机药的话语,只神色凛然的问道:“西境的天当真变了?”
“嗯。”
花溪草见千机药应下,自知他自是早就收到了信息,只是还未确定而已。此时有了皇上的圣旨急召自然是坐实了此事。
如此花溪草倒是冷静下来,只见她走过千机药的书桌前,素手轻指在地图上,平静说道:“如若当真要出征,待我们率大军赶到西境线,最快也至少需要十五日,加上之前军报传递的十日时间,西境线战役持续二十五日有余,怕是我们赶到,西境十五城也已经覆水难收。下官认为,与其被动收复,不如攻其不备。我们率轻骑从京都出发,以直线距离赶至北线边境,一路翻山越岭,最快也可在十五日到达,待大军赶往西境线驰援苏北军,轻骑便可奔袭大渝皇城。如若此时能够单兵切入大渝腹地,将其后方各个击破,前端战事迫于
后方危机,也会朝后收拢,只要大渝军离开阴山一脉,待大军与苏北王家军会合,便可压境西境,将大渝军逼退。我可带一千轻骑赶赴北线深入敌后,由你亲率大军赶往西境边境坐镇阴山。”
“我与你一同前往北线。”
花溪草被千机药的话一惊,连声回道:“不可。”
“我心意已定,既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便随我一起出征。”
花溪草微张的唇,还未说出什么,便被千机药的话再次打断:“点一千轻骑即刻随我赶往北线边境,命柴风,柴青带大军赶往西境边境。”
“千机药……”
“你应该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根本不给花溪草说话的机会,千机药便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不容置疑。
而全程沉默无言的赫连城,则好像是听了一个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其实千机药早便开始思索着此战的厉害关系,他之所以询问花溪草的意见,不过是想听听她的想法,却不想他们竟不谋而合,既然如此,出兵既是。
花溪草见千机药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出师北线。
半个时辰的功夫,暗卫来报:“启禀主子,一千轻骑已在城外等候,随时可出发。”
“走罢。”
夜色下,千机药与花溪草纵马狂奔,两道身影如同鬼魅,马蹄声后,一个迅猛健硕的黑影紧紧相随,如若不是那双闪动幽光的眸子,怕是它便与黑夜彻底混为一体……
不过三盏茶的时间二人便与众将士汇合。
众人听从千机药的命令,都脱下铠甲换上了夜行服,此时千人整齐划一轻装上阵,直奔苍蓝山而去……
花溪草看着与之并肩的千机药,不由会心一笑。
原本两日的路程,众人愣是不到一天就赶到了嘉定县,在此稍作休整,便再次向北而去。
至于皇上那所谓的圣旨,则是被千机药完全抛诸脑后。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京都中,萧钰轩捏着手里的信报,面色染起不知名的冷肃。只见他对暗处人吩咐道:“她的一举一动,本世子都要知道。”
“花溪草,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可以藏了这么久?”萧钰轩清凉的声音,好似低声倾诉,却又冷厉无比……
另一边,策马飞奔的花溪草不住打量前方的千机药,不得不说,黑衣劲装的他异常性感迷人,这份性感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王者之姿,更是一股比拟天地之气。与他往日一袭白衣,决然两种气质。
花溪草的眸子不由定在千机药的身上,思绪也渐渐飘远,不禁想起那个永远
站在黑暗中的苏慕九来……
千机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当他看到花溪草那双无神的双眸,好似透过他再看别的什么一般,心下不由一闷。
只见千机药突然勒紧缰绳,紧急停了下来。众人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却也都齐齐停驻,唯有花溪草因为失神而冲了出去,直到与千机药比肩才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吐出冰冷的四个字,千机药翻身下马,朝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溪草感受到千机药莫名的冷意,却不知是何原因,只能离得他远远的以免惹火上身。然而千机药却不想如此放过她……
千机药见花溪草没有跟上他的步伐,便低声说道:“随我过来,你。”
为了掩人耳目,不过早暴露身份,众人皆称千机药为主子,而花溪草也被称为你,而不再叫她名字。
花溪草快步追上千机药,紧随其后。
“这是我得到的线报,你先看看罢。”千机药将一个小纸条递给花溪草,面色异常冷峻。
“失守了?”花溪草看完线报不由一惊,蹙眉问道。
“嗯。”
“此事只怕有变,还需从长计议!”花溪草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无形中一张大网向他们撒下,而他们却明知身在网中而无处可躲,无处可攻。这种感觉就像是用力挥了一拳却砸在了棉花上,及其令人愤怒而又荒诞……
“按照时间推算,此时苏北军早该奔袭至西境线,以十万苏北王家军抵十五万大渝军,虽然兵力悬殊,却也不至如此失利。更何况西境线原本就有十万边防驻军,二十万大军竟守不住阴山,其中必定有诈。你应速与大军汇合,前往西境,坐镇阵前。”花溪草肯成说道。
虽然花溪草不喜战争,可是她骨子里就是流着将门世家血,直到此时,她也不得不承认,无论她有多不喜皇权的强势,有多不屑蓝氏的作为,但她的血脉都属于这片土地,她终究是大周子民。此时大渝侵略,她莫名的斗志激昂,一种前所未有的保家护国之心冉冉升起。
“你可有想法?”过了半晌,千机药才再次开口。
“我认为,此事有三点蹊跷之处其一,大渝借大秦便路压境,大秦是否暗中增援其二,苏北军征战沙场多年,怎会不足七日便节节败退,失守阴山其三,大渝兵马是否真的只有十五万?这三点若是不摸清,怕是难以执掌西境之战的主动权,我认为你当务之急应该清肃西境,重整战局。至于北线之事,我带轻骑疾行,不破大渝王城,誓死不归。”
千机药自然知道此事其中要害,但是花溪草带
兵奔袭北线,并非寻常之事,此举如若成功,便是为此战增加了赢得筹码,反之,若是失败,遭到大渝余部反扑,只怕西境线与北线将同时覆灭,大周腹背受敌,若是大秦再有异动,只怕此战不妙。
花溪草将自己的想法说完,也不多言,就只等待着千机药下令,无论他如何决定,她都只能无条件服从。不是因为她的秉性,而是因为她能够理解千机药的艰辛。
“这是号令轻骑的令牌,从现在开始一千轻骑只听从你一人指挥。”千机药将腰间的墨玉虎符摘下,亲自交到花溪草手中。
“好。”
“如传递消息,可交与暗卫处理。”千机药轻轻挥手,一名暗卫立即现身,直接站在花溪草身侧,随时听后吩咐。
“即刻起,你便唯从花溪草一人之令。”
“是。”
“主子有何吩咐。”前一句是回复千机药所言,后一句却是跪向花溪草所说。
“三日内,我要知道北线大渝军力部署情况。”
千机药见花溪草如此干脆,也不多言,当即转身离去,翻身上马前只对花溪草说了一句:“我等你。”
只是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花溪草看着他策马远去的身影,扬起手中虎符对众人施令道:“整装,出发!”
千人同时跨刀上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所为,欣喜之余,花溪草更为担忧千机药的西境之行。
另一边皇宫里,皇上已经收到千机药早就备好的手书。
寥寥几字,信息量却是大的惊人……
“皇上…”李总管看着皇上那阴沉的面色,只小心翼翼的唤道。
“叫安剑锋即可见朕。”
“是。”
不过片刻功夫,安剑锋便随李总管前来,只是还未跪拜,皇上便挥手命他前来。只见皇上将手中虎符直接递与安剑锋,满目沉重的说道:“朕命你五日内,务必亲自将它交到千机药手中,不容有半丝贻误。此事朕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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