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颉道:“这还不简单,那卖柴汉子既躲在司马府中,咱们多带些人去把他找出来,让他亲口招供不就是了。”
卻縠道:“不妥,别说咱们不一定能在魏犨府中找他出来,就算找着了,无凭无据的,魏犨随便找一条理由都能为他开脱了去。”
吕甥道:“此人若是狄人的探子,必定是要返回狄军中去的,咱们不如坐等其成,让他自己来投即可。”
吕甥遂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众人都拍手称好,重耳将各人都安排下去,分头行事,只让颠颉留守府中。
颠颉不满道:“怎么他们都有事做,却把我一人留在府中。”
重耳笑道:“这是细活,怕你做不来,后头自有你出力的时候,你先在府里养着点精神。”
数日后,先轸与赵衰照旧在城门口巡守,吕甥则找了个附近的酒肆,坐在靠窗的一侧,日日喝酒赏景,如此过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眼看已过日暮,先轸见那柴夫远远地走过来,那柴夫这次换做了商人打扮,一身长衫,身上还背了个搭链。
先轸向赵衰使了个眼色,赵衰大声喝道:“往来人等注意,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关闭城门,全城戒严,还没出城的速速出城去。”
正坐在酒肆里的吕甥得了赵衰的暗号,遂从酒肆中出来,尾随着汉子一同出城。吕甥跟着汉子走了二、三里的光景,到了一路口,赶上前面的汉子,连声道:“兄弟好快的脚程,让我一路好赶。”
那汉子转头,却并不识吕甥,诧异道:“不知兄弟是?”
“兄弟如何不记得我了,我是司马大人手下的,兄弟走了以后,司马大人才想起来把这个交给兄弟,因此让我特意走一趟,这一路好赶,总算是撵上兄弟了。”
吕甥掏出一个包裹,塞在汉子手中,汉子只觉沉甸甸,硬梆梆,用手一摸,似是两大锭元宝,当下喜上心来,全没了戒备之意,一面请吕甥向司马致谢,一面询问吕甥的名姓。
吕甥道:“在下单名甲字,姓氏不提也罢,我与兄弟一样,都是做的有家难回,两头受累的苦差,过了今日不知道明日,赚些辛苦钱,也是今日赚钱今日花,此生不做他求,只求有钱买个一醉方休。”
那汉子被吕甥说到心坎上,当下就把他当成知已,两人称兄道弟起来。
吕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卖酒的铺子,咱们兄弟不如去喝上几杯再走。”
两人来到前面的路口,果然见有个酒肆,说是酒肆,其实就是挑了个酒旗在路边,扯一块帷幕挡在头上,下面摆了几块平整的大石,作为客人歇脚处。
两人在石头上坐了,问店家拿酒来,店家从里面走出,不用说正是卻氏兄弟。卻縠拿了一坛酒上来,又摆上几碟野味,吕甥道:“怎么才一坛酒,怕我们付不起酒钱吗?多拿几坛上来,我俩酒逢知已千杯少,要喝个痛快才走。”
卻縠道:“不是我们瞧不起客官,只是这酒入口虽好,劲道却烈,怕客官一时忍不住多喝了两杯,今晚就走不了了。”
吕甥道:“做生意的,哪有不说自己好的。你这是明着为客人着想,实则夸奖自己的酒好。不用啰嗦,把好酒拿上来就是。”
卻溱又拿了几坛酒上来,揭了盖子,那酒果然浓香扑鼻。吕甥遂和汉子你一碗我一碗地对着喝。吕甥只管天南地北地胡扯,那汉子却都信以为真,佩服得五体投地,架不住吕甥再三劝酒,喝了十几碗下去。
两个店家也分外热情,不停地添酒添菜,没过半个时辰,汉子就醉得两眼惺松,舌头打结。吕甥在他身后轻轻一拍,立马就趴倒在地,打起呼噜来。
三人围过来,在汉子身上一通摸索,果真在搭链里搜出一卷用羊皮筒子包裹着的绢书,打开来看,见上面写着:三日后,乙丑日,子时,按约定行事,下面的署名是乌儿答。
三人看过后把绢书按原样放好,收拾了东西,回城去见重耳。
那汉子醒来时已是深夜,见吕甥和店家都已不在,只道是都回家去了,又一摸怀中的东西安然无恙,遂放下心来,摸黑继续往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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