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侯侯爷刘宏松人到中年,大腹便便,金丝银线包裹了一身,一人恨不得占了两人的位,全然没有杨侍郎那般的儒雅风度。

碍着楚王的面子,即使他是个侯爷也得离席亲自向苏久道贺。明白人是不去的,毕竟他们身份在那摆着,用不着和个小太医畅饮说着场面话。

刘宏松自然也不情愿,但看到苏久那副将醉不醉的模样,一时计上心头。苏久若是在殿前失仪,又当如何?

别的不说,刘宏松好歹是个侯爷,旁人的酒她可以推辞,但他的,苏久岂敢?何况两家结怨甚深,她只怕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缓和关系吧?到时候,苏久喝多了,说了些什么话冒犯了圣颜,可万万怪不得他啊……

刘宏松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自是沾沾自喜。他也不往深处想想,一个长辈给小辈敬酒像什么样子,而且两人积怨已久何必做这种表面功夫,这岂不又是在生生闹笑话了?

但这侯爷一向好大喜功,本身并没有什么才华,年幼时靠着父亲的提点在朝,平素又有他后娶的夫人与他探讨一二,有错也能及时改了。而这会子他们府中就他一人有资格来此赴宴,还是皇上给的面子。他来时还记着要“收敛锋芒”,酒过三巡以后就忘了,脑子甚至也没转个弯儿,大摇大摆地端着酒杯,带着一股子油腻非常的笑。

“苏贤侄……”

乍一听倒这个称呼,饶是见多了人体脏器的苏久都清醒了一半,不是被吓到而是被恶心到。

杨显,她那岳父大人就坐在不远处,皱眉看着安伯侯侯爷,怎么都觉得刘宏松不怀好意,也一并起身准备去给女婿解围。

“侯爷如何?”苏久皮笑肉不笑,抬眸眸色如冰。

苏久甚至都不曾站起,稳稳当当地坐着,这般无法无天毫不恭敬的模样看得人频频咂舌。楚帝也注意到了那里的情况,却佯装不知。带领一众臣子转移视线。

众臣子:陛下您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楚王殿下的席位就在您的右手边,再瞎咱们也看到了不是?

可臣子们当然只敢默默腹排,万不能宣之于口。看来安伯侯这次是真的倒大霉了。还有能比皇帝放弃更可怕的事吗?

谁能想到此刻的侯爷也是一头的冷汗。你说,苏久的眼神够吓人也就罢了,可旁边偏偏又多了一个慕珣,浑身散发着幽幽冷气和战神之威。他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脖颈处也是凉嗖嗖的。

刘宏松一脸讪笑,事已至此,他如果灰溜溜地离开,岂不更加没脸?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明儿个帝都的人该是如何编排他了。

“刘侯爷,您这是在……”刘宏松还在挣扎着,杨显便走了过来,生生咬死了他的退路,“哦?下官知道了。您定是想着化干戈为玉帛,与我佳婿一笑泯恩仇吧。”

“我……”

刘宏松猜想,回答“是”也不对,“不是”更不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没脸做出以大欺小的事情。

众位正陪楚帝硬转视线的官员:呵呵!

“杨侍郎,是此理。”

“那好。”这厢,杨显唱罢慕珣登台,示意宫女给杨显看个座,颇有番三堂会审的架势,“既然如此,刘侯爷你,准备如何解怨?”

苏久晃荡着手中的酒杯,唇角微微翘起,被人护着的感觉可真好。耳畔充斥着慕珣清清冷冷的声线,月光下的御华台上倒映了两人的影子,挨得极近极近,树影婆娑下仿佛贴在了一起。

而适才闻言的刘宏松僵了僵,合计着是要他来给这小杂种道歉?他目里喷了火,僵直的面颊带着憎恶,恨不得就此摔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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