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知晓了。”落雪一笑,埋头吃起菜来。淮生瞧着落雪,饶是得了答,还是挂心,哪里放得下心。

吃过饭,落雪回到自己的院子。这一个清幽的院子里栽着一棵樟树,生的年份久远,很是硕大。青瓦的屋檐下,摆了几个泥盆,盆中有嫩绿的绿苗,矮矮的一丛。

落雪看那几盆绿苗,不由笑了。三年了,子桑无玉走了,那盆中种的蓝色的花还没有开。那时,子桑无玉远涉大洋,带来这花的种子。只因她说了一句,未曾见过蓝色花朵。她满心欢喜种下,一直等花开,无奈三年了,盆里只是一丛绿苗,绿苗不曾再生长。

落雪在屋檐下的青石阶坐下,纤指轻轻拨弄盆中绿苗细叶。细叶在阳光下盈绿通透,如翠玉般青葱。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蝴蝶扇着翅膀落在落雪发上,收了翅膀,静静的不动了。风拂起落雪殷红的衣袂,更吹起她青丝,一齐乱在空里。

“我回来瞧你了,”落雪轻轻地说着,不知对哪一个说,抑或是对自己说。

过了一夜,清早起来,街上就敲起来锣鼓,一声响着一声,尤是清亮。鹤枯问了早起去了一趟外边的小厮,小厮说赶着日子了,街上有舞狮子的。鹤枯听了,兴兴跑到无玉房里,说:“公子,外边有狮子看呢。”

“有什么狮子,不过是死物,兴什么?”无玉看着书,笑道。无玉整日里只是看书,出也不出去,早早的就闷坏了鹤枯。这一回,鹤枯任是闹着性子要去街上看狮子。耍泼闹腾的,无玉看不下书,不得不放下书,道:“你这厮,生这般大什么没见过?偏是什么听了,都要瞧上一瞧。”

鹤枯笑嘻嘻地道:“公子,我们寻了落雪姑娘一同去好不好?”无玉笑道:“依你了。”鹤枯便兴兴跑到外边,催着无玉出来,无玉叹了声,起身走了过去。

才出了院子没多远,迎面来了钟离丝锦与盼兮。钟离丝锦看鹤枯一脸笑意,猜是鹤枯得了兴儿,偏要闹着无玉去街上瞧狮子,笑道:“公子去哪里?可是去看街上的狮子。”

无玉瞧一眼钟离丝锦,笑道:“是了。不知钟离小姐可否有兴同行?”钟离丝锦点了头,温笑道:“是锦儿有幸了。”

“公子,我们还得去右相府拉落雪姑娘出来。”鹤枯道。无玉笑道:“急什么,这就去了。”钟离丝锦听了,问道:“可是昨日那个红衣裳的美女子?”无玉道:“是了。那一个孟浪女,胡闹起来比混世魔王还厉害。钟离小姐见了她,合该不应她一句半句。”

钟离丝锦与盼兮不由笑了。落雪该怎样厉害,担得起无玉说的一句半句。无玉伸手引了路,道:“钟离小姐请。”钟离丝锦点了头,几人便一齐往府外走去。

来到右相府,侍者将无玉四人引到落雪的院子。走进去,无玉瞧见檐下花盆里的绿苗,牵唇一笑,伸出手,轻轻拨弄盆中绿苗。无玉若没看错,这是蓝姬了。蓝姬花原是生在别处,在南国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已是不易,更别论开花。再生长下去,这一丛绿苗就要萎了。无玉想了想,修长手指一动,将一株绿苗连根拔起。

侍者去了里边,喊道:“表小姐,无玉公子与钟离小姐来了。”落雪坐在窗前发着呆,听了侍者的话,往外边去。才出来,就见无玉拔了盆里的绿苗,登时恼火了:“无玉,你穷疯了,扯我秧秧?”说着一掌挥过去。

无玉挡下落雪一掌,落雪又发了疯似的一招一招打过来,速度之快另人眼花,力道之大劲风刮面,好不厉害。无玉不紧不慢应着一招一招,起落间不失清雅。打斗间,庭里的一株桃树竟生生被拦腰截断。

转眼间,竟过了几十招招,钟离丝锦看空里不断变幻的红影与墨影,好不吃惊。初见落雪,瘦瘦弱弱的模样,看似手无拿刀的力气,哪想武功如此厉害。无玉也满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江湖上,从未听闻无玉公子会武,如今一见,真开了见识。

鹤枯瞧着无玉与落雪,呆了又呆。鹤枯在无玉身边护卫着,但凡江湖来个人,都能对付对付,这会子,连一招一式都没能瞧清楚。落雪江湖传名红衣妖仙,一夜屠尽青山,虽有些不可考究,武功却着实厉害。能与无玉过招如此之多的,以往鹤枯只晓得魔宫宫主万俟凉,现下,得多一个落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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