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上午宅子,中午慕轻霖请大家在“客来居”吃饭,几人商议了一下旧宅翻新,定了方案,剩下来就是敖雷的事了。慕轻霖和梅玉马上要去将庠,万俟天擎也忙着,凌风跟着他出入办事,就敖雷有时间,而且也只有他懂建筑。万俟天擎提议,旧宅翻新完成之前,敖雷、凌风和梅玉还在王府住。凌风看了敖雷一眼,敖雷笑道:“也好,那就打扰三弟了。”
万俟天擎笑说:“二哥无须顾虑,家里许多空院子,你和大哥看中哪个就住哪个。”
凌风说:“我还住桃林边那个就好。那里僻静。”敖雷含笑看他一眼。
晚上大明王府果然大摆宴席,万俟良把慕轻霖送来的好酒开了两坛,莫愁亲自下厨做了点心煮了甜汤。喝酒前慕轻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有些犹豫,万俟良道:“无妨,不让你多喝。万一喝醉了,就在天擎房内歇息罢,我遣人去侯府和你父亲说一声。”
慕轻霖一听放心开喝。酒过三巡,莫愁提议:“干喝无趣,不如行个酒令。”
梅玉赶紧说:“干娘,可别弄些诗词歌赋的,我不行。”
莫愁笑道:“大晚上没得费那神做什么?我们玩个击鼓拍七罢。”
敖雷鼓掌称善。凌风问:“何谓击鼓拍七?”
莫愁说:“一人击鼓,我们轮流报数,逢明七、暗七者不可开口说数,只能拍桌示意,若开口就要罚酒。”
慕轻霖补充道:“明七就是带七的数字,如七、十七、二十七……暗七就是七的倍数,如十四、二十一、三十五……”
规则已了,大家开始。褚卫陈自告奋勇为他们击鼓,鼓点敲得又快又密。四轮下来,梅玉和凌风各错了两次,慕轻霖才笑梅玉,不料接下来他连接错了两次,换成梅玉笑他了。一时席上笑语晏晏,好不热闹。慕轻霖兴起,站起来道:“我为义父、干娘和几位哥哥唱支曲子助兴。”众人皆鼓掌,莫愁命人将自己瑶琴取来。
慕轻霖趁着酒兴弹了一首《渔家傲》,边弹边唱:
“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
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唱毕大笑,拉着万俟天擎:“天哥,你比我唱得还好,快来也唱一支。”
莫愁不禁笑,“擎儿会唱曲?我倒没听过。”
梅玉鼓掌道:“我早就听二哥和五弟说三哥唱得极好,今日要一饱耳福了。”敖雷和凌风一起拍着桌子道:“三弟,唱一个。”
万俟天擎却不过众人盛情,对慕轻霖道:“霖弟你帮我伴奏,吹支箫如何?”
敖雷笑道:“五弟才弹了琴,三弟要哪支曲子?我来。”
慕轻霖有些醉意:“今日高兴,我和大哥一起吹。”
万俟天擎命人把自己洞箫拿来给慕轻霖,莫愁也命人去取了一支箫递给敖雷。两人试了几下音,都看万俟天擎。万俟天擎想了一下:“吹个《水调歌头》罢。”合着敖雷、慕轻霖箫声,开口唱道:
“把酒对斜日,无语问西风。胭脂何事,都做颜色染芙蓉。放眼暮江千顷,中有离愁万斛,无处落征鸿。天在阑干角,人倚醉醒中。
千万里,江南北,浙西东。吾生如寄,尚想三径菊花丛。谁是中州豪杰,借我五湖舟楫,去作钓鱼翁。故国且回首,此意莫匆匆。”
歌声狂放磊落,梅玉和凌风都鼓起掌来,敖雷、慕轻霖却看看万俟天擎,似有所思。万俟良和莫愁对望一眼,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敖雷看在眼里,笑着说:“我也唱一个罢。”众人都鼓掌,慕轻霖说:“大哥要用什么器乐?”
敖雷问莫愁:“干娘,府上有筝吗?”
莫愁莞尔,与万俟良相视一笑,她当年以筝技闻名天下,自然是有筝的。命人将自己筝取出来。敖雷端坐筝前,起手拨了两下弦,莫愁便知他是行家。望定凌风,敖雷唱道: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首诗慕轻霖教过梅玉和凌风,敖雷曾见凌风抄过。此时他双目含情,歌声温柔优美,此中意思凌风明了,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带笑。
慕轻霖叹息一声,抱着万俟天擎胳膊摇晃着说:“天哥,你瞧大哥二哥摆明了嘲笑我们两个没人喜欢。”
莫愁笑道:“霖儿你现在还小,就凭你的品貌,说媒的还不踏破侯府门槛?好姑娘在后面呢!”
慕轻霖仗着酒意大着胆子说:“说媒的再多,遇不见可心的那一个也没用。如义父和干娘这般才叫人羡慕!”
万俟良哈哈大笑,“霖儿真是人小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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