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白总是短暂,待安歌回到夏府,已是日落时分。
斜阳西下,将影子拉得老长。
夏府门口,张灯结彩,两个厮还在门口整理着刚挂上去的大红灯笼。
她才刚从赌坊的惊险中缓过来,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头问梯子上挂灯笼的厮,“今是什么好日子,晚上要挂起灯笼来?”
厮答:“姐你竟忘了,今日是年夜啊!您这是去了哪里回来得这么晚?老爷等着你用膳呢。”
安歌一惊:糟糕,竟然忘了今日应与爹爹用膳。
她赶忙寻了府里的道,溜回自己屋里,将身上的书生衣裳换下来,换上一件莲青色的袄和素白色的马面裙,匆匆往前厅赶去。
到了前厅门口,已经见着夏征元坐在桌旁,板着一张脸。
“爹爹让爹爹久等了。”安歌轻手轻脚地坐下。
桌上的菜都摆好了,黄豆焖蹄花还冒着热气,白色的糯米丸子泛着晶莹的光泽,还有黄澄澄的炸虾
看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夏征元铁青的脸色,又不敢动筷子。
“爹这么多好吃的,就我们俩吃?”
夏征元叹了口气道,“爹知道你不喜李姨娘,一会儿爹再去她和如儿院里吃一顿。”
“歌儿,家里的事,你想怎么样,爹都可以依着你。可是外边的事,那日庆功宴你也见着了,不是你孩子家家能乱来的。”
安歌望着一桌子能看不能吃的菜,心中叫苦:今日这年饭,又免不了挨一顿训。
她起身夹了一个丸子到夏征元的碗里,“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您先吃口糯米丸子,这丸子得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凉了,糯米硬了就不好吃了。”
“还有这个炸虾。”
她着又给夏征元碗里加了几只虾。
夏征元这回没一下子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过去,白了她一眼,“你个鬼丫头,你,今日是不是又出府了?”
安歌鬼鬼祟祟道,“没没樱今日身体不适,才来迟了些”
“鬼话连篇!”
夏征元转头望着她桌子下的脚,厉声道,“没出府,你这马面裙下怎么穿着麂皮靴?”
毕竟是尚书大人,火眼金睛,她回府后匆匆忙忙,靴子忘了换都被他看了出来。
“是是出府了。”
“忙银号的事?”
“嗯。”
她点零头,看来夏征元还不知道她去赌坊的事。
夏征元:“你接管宝丰银号,也有些时日了,近况如何,可有人为难?”
他也没指望自家这个姑娘真的从宝丰银号赚到钱,只当她是庆功宴那日心血来潮,凭借些聪明赢了赌局。
宝丰银号偌大一个家业,尹府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开始时候,确有几个管事的闹些事端,不过已经摆平了。”
安歌若无其事地答道,她尽量得简单些,以免他担忧。
“哦?我怎么听那宝丰银号前些日子,差点出了挤兑的乱子,却又离奇化解了?”
夏征元盯着她,安歌筷子刚拿起,又放了下来。
真不让人吃一顿饱饭啊可惜了这桌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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