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种地方,遇见和自己遭遇相似的“同道”,古莱德内心是喜悦的。与此同时,他也思虑小草的存在对未来的影响。这事,不好估量,主要看她潜力有多大。
古莱德知道“魂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属于剧毒之物,能够挨过第一关,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走多远呢?
“你是谁?用谁的名义在说话?”古莱德轻声问道。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惊吓还是从小草眼睛里流露而出。她低下头,嘴唇嗫嚅,说不出话。仿佛在这一刻,她才拥有自主的思想。
等了一会,得不到回应。
“你是谁?用谁的名义在说话?”古莱德声音加重了一分。
小草吓了一跳,抬起头,露出惊惶之色,左眼腥红的眸子忽明忽暗,发白的嘴唇嗫嚅着。
古莱德宽厚的手掌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给予勇气。
“小……小……”声音细微几乎不可闻,她歪着脑袋,身体紧绷,手指僵硬,“小……小草……”
在古莱德期盼的神情下,小草说出了答案。他稍感欣慰,于是继续问道:“小草,你的名字叫小草。那么,你的父母亲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小草身体僵硬的状态好了许多。然而古莱德眉头却轻微一蹙,“小草”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如今再返回去挖掘,造成的后果会难以预料,古莱德不愿冒险,便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往下走。
“他们……不要我了,抛弃了小草。”小草双手紧紧抓着膝盖,骨节发白。
“谁把你带走?”古莱德感觉小草的肩膀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江……江爷爷。”
说到这个人,小草似乎拥有了对抗体内另一个自己的力量,颤抖再一次被削弱。
这人对她的人生有很大影响,古莱德很确定。
“他一定教会了你很多东西,他期待你成为怎样的人?”
“善良。”小草不假思索地回道,左眼的腥红彻底熄灭,恢复至正常的黑色。
刚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异变陡生。
小草眼神邪魅,紫火微晃,古莱德身后十根尖利的黑色长刺朝他直钻而来。目光虚眯,“哐当”一声巨响,冲击波席卷四方,弄断了数根支柱。
“失败了。”古莱德低声自语一句。
他站起身,手执石胎剑,一晃,表面石块须臾间化作烟尘,迸射出明亮的紫红色光芒,照亮了黑暗的轨道。
劲风吹拂之下,小草胸口处的“魂晶”露出。古莱德死死地盯着那块镶嵌在她胸口上的六角魂晶,左眼不由自主地变得腥红,仿佛喷吐出愤怒的火焰。
遥远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铺展:
他曾憎恨这个无情冷漠的世界,而那位给他带来了向这世界复仇的力量。
杀死了那些曾经侮辱他的人,享受着主宰他人死活的“特权”,杀戮的快感令他愉悦,畅快。
最后一个死在他屠刀下的,是他母亲。她满身鲜血,跪在他面前,手却死死抓着他握住屠刀的手。
临死前的呢喃,一如昨日般清晰。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但我……希望你……善良……对……对不……”
他愣在死人堆里,七天七夜。
最终,没有入魔,他被拯救了,被一句话拉了回来。
那位叹息,离他而去,成为弃子,一生将流浪在黑白两道。
“如果你还想加入我们,等待吧,会有一个人,胸口带着六角魂晶出现。只要得到它,你很快就会与我们见面。”一句印刻在脑袋里多年的话语,忽然蹦出。
此刻,重返荣耀的契机就摆在面前。古莱德毫无疑问,将拼尽全部实力,取得日夜期盼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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