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柔回到饭桌前,周安睦立即站起身为她拉开了座椅,面上带笑:“方才江督军也于前厅去了,应该是遇上了。”

“嗯,有看见。”

“也就是安小姐要我搭的桥,我也算是搭好了。”

“是,二爷做事很是妥当。”安以柔顺势端起面前的小白瓷杯举起来与周安睦说:“先干一杯聊表谢意,来日有人情向我讨时,定不敢推脱。”

周安睦看着这个行为举止以及见识都极为特别的女子把杯中酒饮了个见底,自也是笑着喝了敬酒。

杯刚放落,方才出去的江佑程就走了进来。

江佑程刚坐下就看见安以柔手还没脱开杯子,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下:“我似乎有些打搅了二位。”

“哪里的话,我正好问安小姐方才出去是否有看见你。”

周安睦呵呵起身,亲自拿了酒壶给江佑程倒了酒,再又挥手令人把荼具褪了下去:“即都是知音同遇,应该有酒才是。”

江佑程这便避开了话头,接了周安睦一杯敬酒:“说到知音,安小姐的南城月唱得很有味道。”

“人前显拙而已。”安以柔把手放在身前,小心地端坐着,尽量表现出一副学堂女学生的模样。

江佑程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许多警惕。

关联到前次试衣间里的偶遇,她意识到江佑程怕是不只一个督军这般简单,他的警惕应当也是情有可原。

几杯酒下肚,江佑程伸手将军装正领扯松,身上的肃杀气色下去不少,就是再凭添了几分痞气。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就往最近军阀体制的话题上靠。

“现在报上对于江督军来南城一事可是说法颇多。”周安睦再又是笑笑地给江佑程倒了杯酒,现下的形势,各方军阀林立,作为商世之家,傍住于自己有利的军政是极为关键之事。

他周家亦是如此。

前次知安以柔要见江佑程时,周安睦其实本心也正有此意,于是做的这个顺水人情。

这回见了江佑程,他也是想要听些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江佑程眯了眯眼,视线在周安睦面上定了会,然后就迅速地低头端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并不答周安睦的话,只是转头和在旁边静坐了好些时候的安以柔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话里半分客套都没有。

似乎完全把安以柔当成了他的人似的。

周安睦站起身来连连摆手说:“那怎么敢,即然安小姐是我府上的客人,当由我亲送才是。”

江佑程把军帽盖上,手扯了扯腰带上别枪的位置,看了眼周安睦:“不必了。”

那副架式,与方才你一言我一语地正经交流完全不同。

难怪都说新来的江督军性情古怪,阴晴不定。

就是当事人安以柔都有些吃不准江佑程这难以琢磨的性子。

气氛有些僵持,安以柔这个时候忙起身间隔在两人中间说:“怎么敢劳两位大驾,我自己回去便可以的。”

周安睦被性情突然变得严肃的江佑程盯着一时也不大好再说什么。

毕竟从传言里,他已得知,这个江佑程杀人是从来都不讲理由的。

江佑程看了眼安以柔,最后就先转身走了。

“哪有宾客自己走路回府的。”见江佑程带着自家人马从府前撤去,周安睦又来与安以柔说:“还是我送你。”

“那样岂不是我自打嘴脸,让江都督知了面子也过不去。”安以柔考虑到这一层,仍是辞谢,坚持不要周安睦相送。

周安睦只好把安以柔送到府门前。

此时夜暮已然落下,街上行人渐少,安以柔走出一段路后便心里有些惧了。

本就是动乱年间,她一介女子在夜里穿街走巷确实不太好。

尤其行至人少处时,远远见得几个穿着粗衫短褂的男子叼着烟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安以柔素知这些人都是下里巴三,没得正经身份的人,最爱惹事。亲亲qi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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