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湖东畔,废弃许久的望月亭下,荒凉芦苇丛里,小舟自横,一盏宫灯悬在船舱,李璟手中提笔,正往素纸上誊写华严经,赋风斜靠在船尾,用弯刀熟练的削手里的竹篾。
远处连心桥上的呼喊喧嚣,同这主仆二人如若无睹。
哐当一声响,船身晃了两晃,仿佛什么东西撞到了船舷上,李璟头也不抬,握着笔等船停了动静接着再写,赋风起身探看,只见水面上的一块衣袍,映着月光青白一片,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王爷!不好了!怕是有人落水了!”
他喊一声便跳到水里,将水里的人从船底拖出来,揽在腋下,朝船上托,“身子沾了水太沉了,王爷搭把手。”
李璟自然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把素纸竹篾往船头一堆,忙过来拉人,乱发贴脸,发髻湿哒哒的倒在额前,但是依稀看着,好像是皇嫂,也顾不得什么,两手抱住拖上船来,胡乱把脸上的发丝拨掉,果然,额前花钿掉了大半,眼睑深红,唇上已经少了血色,微微张着。
忙拍打她脸颊,再用力摇她的身体,“皇嫂皇嫂”
赋风手往鼻子下一探,心凉半截,“没鼻息了!”
李璟摇齐钰的手听了这话再抓不住,深吸口气,颤着手搭到齐钰颈上,虽很微弱,但确确实实还在有跳动,“不许胡说!皇嫂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不会有事!”
还好,还好!还可以救得过来!
曾经,也有人这样被人从湖里捞起,也是这样倒在他眼前,那日的她能醒过来,那么今日的她也一样,因着年少心惊,他记住了当时宗镜师傅的每一步,先将齐钰脑袋向后仰起,掰开她的嘴巴,确定她口里并无泥沙,深吸口气,对着她的嘴鼓进去,将她嘴巴合上,两手交叠在她胸口,迅速的挤压下去,一次一次,李璟不敢停下。
看着他嘴巴堵在策王妃唇上,赋风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王爷,您对策王妃如此,岂非僭越!”
“生死之际,你聒噪什么!”李璟白他一眼,手却不敢停,“快,把本王外裳解下来,给皇嫂盖上。”
“王爷,天寒地冻,您这大氅已经铺在了舱里,衣裳本也穿的单薄!再解一件冻病了,娘娘要心疼死!”赋风不来解他的衣裳,自己却把外裳解开往齐钰身上罩,衣襟才落上去,就见她腿猛的一收,咳嗽起来,口里呛出好大口水,李璟见她睫毛微动,脑袋也自己偏倒在一边,撑着的双手终于放松下来,凑过去拍她的脸,“皇嫂你终于醒了。”
落水齐钰是不怕的,她江南长大,自小就跟伙伴们泡在河里,夏天里一天不进去摸几趟都浑身难耐,不曾料到的是这身子的主人不会,冬季里衣裳又厚重,身子娇弱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好容易等她勉强狗刨着要游出水面,小腿却因为这湖水冰凉冷的抽筋了,越是心急越是透骨的疼,越是蹬不动,一个慌乱,呛了口水,她的身体就不由自己的往下沉去
听到耳畔焦急的呼喊,她微微抬了抬眼,迷糊中只看到半盏宫灯和一个人影,便又浑浑噩噩倒了过去!
眼瞧着像是要醒的意思,还没说个字呢,就又晕过去了,赋风抱着冷冷的自己,问李璟,“王爷,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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