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一声响亮的女声自门外传来,依旧是在回怼,那声音又那样的热情和熟悉,门口一心扑在李琛身上的众人齐刷刷回头。

“王妃!”

“是王妃回来了!”喜极而泣,这世上,最让人喜出望外的一个词,莫过于虚惊一场,策王爷劫后重生,王妃也安然无恙站在众人面前,每个人都想过来将他们的王妃再好好端详,仔细打量,可是知道榻上的王爷更需要她,都让出路来,让齐钰进屋。

自听到齐钰的声音,李琛的目光就紧盯着屋门,已过晌午,没有日光再照进屋子,那屋门白亮亮的张着,将屋外的暖阳和屋内的血腥分割成两个世界,齐钰就那样出现在那交界线上,只能躺着的李琛只能看到一个灰暗的人影,看不清她的鼻子眼睛,他努力向上抬着脖颈,努力将眼睛睁的再用力些,想让那个幻影再真切些。

虽然齐钰已经听赋风讲过李琛从定王府出来时已经是血人一般,可是她还存一丝希冀,那只是添油加醋的市井谣言,李琛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可是这屋中扑面而来的腥甜气味,那染遍血点的帷幔,还有榻上那个如在血泊的冷白身体,那胸口渗满鲜血的纱布,还有那张被血沫包裹的面孔,只有那双眼睛是黑白分明的,是如从前一样好看明亮的,他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她向李琛伸出手去,“小哥哥,你的王妃还在呢!”

齐钰本想装的镇定一些,装的坚强一些,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可是话一出口,眼泪便从腮边滴滴落下,也许是在外面风吹的太久,脸颊冰凉,才会觉得这泪珠儿是这样的滚烫,灼到她心口那般的疼。

是她,真的是她,还是那件菱花对襟的锦袍,还是那样让人心悦舒服的眉眼,还是笑着,可是她怎么落泪了,别哭啊,李琛手从花灯上移过去,想帮她擦掉脸颊的泪花,在靠近齐钰的时候,却停住了,他害怕,那幻影会一触即破,他笑着痴痴的看着齐钰,却慢慢缩回了手,自己喃喃笑着,“不碰,不碰你就不会不见,就会一直陪着我了。”

“三哥,你真是伤心糊涂了!”李璟抓着他的手贴到齐钰脸上,“是皇嫂!是活生生的皇嫂!”

虽然掌心还缠着纱布,可是那热泪的湿痕他感受得到,那脸颊的温热他触碰得着,甚至,连他手摸上去时候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尴尬和避让也叫他欢喜,他笑起来,咯咯笑,像小孩子失而复得了心爱的宝贝,像吃到了全世界最甜的糖,他的手在她脸上摩挲,指腹感受她每一寸肌肤,像是要把她的眉眼铭刻在掌心,就烙在心头,一辈子也不要忘掉。

“额……”齐钰虽说心疼他,看他这样担心自己心里也很暖,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他这样灼灼的目光盯着,被他的手这样摸着,还真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尤其是,旁边李璟这似笑非笑的暧昧目光更看的她心里发毛,只得抓住李琛的手,假装看他手上的伤,把李琛的手从自己脸上扒下来。

“药来了”烟萝跟着两位太医进屋,手里捧着药碗,看到那床榻前的身影脚步一滞,试探喊一声王妃,齐钰应一声,回头看去,那药碗已经从烟萝手里脱落,汤汁洒了满裙,她跪下来,膝行至齐钰身边,憋了一夜的眼泪终于释放出来,“王妃”

“哎呀呀呀,刚刚配好的药啊!”于踌着急的跳脚。

“病根都除了,哪里还用得着咱们的药啊!”徐太医笑他,正要带着他退出去,被李璟喊回来,“方才三哥心痛不已,又碰了这创口,怕是还要有劳两位太医重新看看。”

两位太医听了又上前来,齐钰想起身给太医腾个地方,李琛握紧她手,“不许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屋里。”齐钰示意两位太医,“太医要看你的伤口,我给他们挪个地方。”

“你挪!”李琛瞪自己兄弟一眼,十分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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