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祁千凝并无丝毫悔改之意,反倒言辞恳切地吐出几字。
“放了你手中的人吧。”
此话一出,袁祺的眼底骤然划过一抹不明的思绪,他颇为震颤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而那女子却避开了他的眼神。
陌蜮衔不解,双目微眯,将剑锋重新抵住了袁祺的脖颈,继而询问起眼前的女子。
“为何?他可是想几欲害死你的恶徒?本王瞧你也不像是慈悲为怀之人。”
他不自觉地称袁祺为恶徒,只是因为这男子曾伤及过祁千凝。
祁千凝只是淡淡一笑应之,随即说道:“事情都已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了,而况适才你也已经瞧见了,袁祺的性命起不了什么威慑。既如此,你又何必取他性命?他本也是不通武艺之人,你便放了他吧。”
祁千凝一字一句皆在为袁祺开脱,陌蜮衔的眉头不禁皱了又皱。
这女子当真是不在乎本王的性命,倘使放了他,本王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殆?
每每想到这儿,他便瞥下眼瞧了一瞧剑锋之下的袁祺,心头的狐疑随之不断涌起。
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只呆头鹅竟会为了他求情!
尽管有诸多疑问,然则陌蜮衔还是听从了祁千凝的话语,徐徐放开了手中之人。
望其如此,祁千凝登时向他投来了一抹感激的眼色,陌蜮衔顿时还了她一记白眼。
他的心头愤愤难平,似乎还有一股子醋意侵袭而来。
该死的女人,你将本王的安危置于何处。
袁祺被骤然推开,西峙侍卫的举措便不用战战兢兢了。只见他们目露凶光,穷凶极恶地望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利刃不禁紧了紧。
“杀了他!”
袁殷一声令下,无数护卫顿时执起手中危寒向陌蜮衔等一众死士扑来。
谁料袁祺居然只身抵挡在了陌蜮衔的面前,随即目光一凛,厉声呵斥道:“我瞧谁敢!倘使你们伤及本皇子,就算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掉的!”
陌蜮衔颇有些震颤,那头的祁千凝亦是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如青松所言,袁祺的脾性本就良善,至少对信赖之人确是如此的。当时只是面对自己的背叛一时间无法接受,变得行为失常罢了。
倘使自己当时坦然地知会他所有详情,说不准事情而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窘处了。
此时,那些西峙护卫听闻袁祺的恫吓,不免战战栗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然而,一旁的袁殷面对自家孩儿倒戈于敌方阵营,瞬即怒火中烧,大肆下达着命令。
“杀!杀!即使杀了九皇子,朕也保你们不死!杀!杀了这个孽子!”
他的言语颇有些激愤难当,甚至冷酷到绝情。袁祺却是心头一凉,对父皇最后一丝的血骨亲情亦被他这句寡情之语磨灭尽了。
“孽子?父皇适才可从未矜悯过儿臣的安危啊!儿臣没有想到在性命受到危殆之际,居然是血骨至亲向儿臣刺出的刀刃,而解救儿臣的竟然只是一萍水相逢之人。”
袁祺的言语显得有些悲凉,袁殷的冷血举措终还是刺痛了他的心,应该说这诺大皇族素来不近人情的行为到底还是将他那颗原还尚存一丝希冀的心彻底压垮了。
“父皇,这是你逼迫儿臣做出的举措。”
他紧接着说道。
然则这话刚出,便又见无数玄衣之人袭来,这些人不是西峙皇族的侍卫,亦不是陌蜮衔的死士,这群人乃是他袁祺精心培养的幕后之人。
“父皇,您时常告诉我们这些儿臣凡事皆要留一手,没想到如今这一手居然用在了父皇的身上。”
他的言辞凛冽至极,再无半分和煦的口吻。
袁殷眉头紧皱,似是不敢相信,就连祁千凝身旁的青松亦是惊鄂失色,显然他并不知情。
祁千凝瞧见这一幕,到底是明白了为何上次身处江客楼之时,她提醒他旁的皇子狼子野心,袁祺会不惊惶于那些皇兄的毒手了,原来他早就有所防备,只不过一直未曾也不愿意袒露罢了。
“你居然防着朕?”
袁殷双目一冷,不悦地道。
“儿臣并未打算防着父皇,这只是自保之举罢了。”
袁祺不徐不疾地答道,祁千凝却能从他那双恬静如水的眸子里察觉到些许哀戚。
“父皇,儿臣并不想伤及于你。”
他仍旧跨不过心中的那道防线。
袁殷却无暇理会他的慷慨之词,只见他暗暗向一旁护卫递过去了一抹眼色,那护卫登时心领神会。
但见其于悄无声息之间从袖子之中划出了三根毒针,那三根毒针瞬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袁祺直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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