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我都被同一场雨给困住了。”温墨的嘴角上扬,眉目微挑,显得有些讥讽,那纯黑色的眼仁当中透着一些疯狂的光芒,在熠熠生辉。
温黁停住了脚步,就在距离对方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漠然以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天生的气场不合以及利益关系,所以两个人并不是朋友,只会是敌人,敌人哪怕是站在一起只有彼此的时候,也同样会相互厌恶,就如同这大雨倾盆,两个人面面相对,却没有一句好言好语,因为厌恶。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也不是多话的人,跟自己讨厌的人就更不可能多话了,对方之前还险些害了自己,那打从心里的厌恶使人沉默以对。
温墨却是有很多的话,开朗热情,就像是一个长着刺儿的玫瑰,长得也十分的明艳端庄,也深得父亲喜爱,是不知从何时起,明明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养分,却被夺走了。她仍旧那般的明艳,在土地下,养着尸骨,来给自己增添养分。
“你就这些把戏吗?我承认你很厉害,之前我全部都输给你了。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没认识到一点,杀死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没办法杀死你,同样的,你也没办法要了我的命。”她在说的时候声调上扬,就像舍得到了一个新的玩具,而在炫耀的孩子。
温黁伸出手来,不是冲着人,而是冲着长廊外的雨水,感受到那雨滴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轻轻一笑:“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没有想要杀死你。我们是姐妹不是吗?”
温墨微微一怔,继而放声大笑,人靠在长廊柱子上,无着自己的胸口,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才这个时候,你居然还玩儿着这种姐妹情深的把戏,谁会看见?父亲在这附近吗?”
左右望望,因为下雨的缘故,除了她们这对姐妹,以及身边跟着的婢女,什么人都没有。
四周是如此的空旷,只有雨滴落地的声音在不断地回荡着,一声声一下下就像是敲击在心上,那有规律的鼓点十分的明朗,却又在如此阴沉的天气里展现出来,如此的极端。
……如此的美丽。
温黁有些痴迷地看向外边,虽然那些雨水会将她的脸庞洗刷干净,但同样的,也会让她感受到雨水里面所藏着的气息,水是万物之源,是生命。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感到非常的难过,非常的寂寥,就连遇见你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你说了很多的话,却突然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没有选择。”她的目光轻轻地移到了温墨身上,那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甚至有些闪躲,这个人向来不擅长与人对视,与人交谈,永远都希望用自己的话语尽快地结束交谈,然后保持自己安静的一个人。
“我一直都在自怨自艾,说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但实际上我一直都看得见,非常的糟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躲避,但是你刚刚的话像是提醒了我,谁都没办法杀死谁,我总不能去自杀吧,所以面对现实吧。”
现实就是,她是贾温黁,不受父亲母亲喜爱的嫡女,日子过得很艰难,有一个未婚夫像个神经病,并且只能成为妾室。对了,还有一个妹妹,关系并不好,但注定是姐妹。
这些突如其来的话有些让人不明白,至少对于温墨来说,简直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冷冷地说:“你在那里自顾自的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听不明白呢?我是说我要面对现实,我没有选择。我永远都是不受父亲母亲喜欢的女儿,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她的眼中藏着一些悲伤,还是那般的怯懦,就像是夏季的河水因为荷花的枯败而感到难过:“我只能如此,只能逼迫着父亲母亲即便是不喜欢我,也要喜欢我。只能和你亲如姐妹,然后想办法将你杀掉。只能随波逐流,只能如此。”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听很悲伤,很难过,就像是面对着一个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但是没关系,还有随波逐流这四个字,按着这四个字走。
该死的人都会死。
温墨嘴角的笑意凝固住了,似懂非懂,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因为对方用一种非常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难过到了极致。
那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至亲至爱的人死掉的眼神。
温黁一字一句地说:“当我叫你杀死的时候,我就会用这种眼神来凝望着你,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
简直可怕。
温墨的眉心一跳,不知为何对这种眼神异常的恐惧,她攥紧了拳头,大声的喊道:“在那里自顾自的说什么荒谬的话,几次被杀死的人,不是你吗?”
明明险些丧命的人是温黁,为什么会有一种正在杀人的感觉?
那种感觉非常的不悦,让人非常的恐惧,虽然温墨不愿意承认,但是和这个人相处在同一个空间之下,听着雨滴打到房檐,再从房檐上滑落的感觉,就像是在听着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地。
简直糟糕,简直让人厌恶,简直让人悲愤。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感,转身就冲入大雨之中,即便雨下的这么大,又如何,也不能洗刷满身的罪恶,也不能躲避什么。无忧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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