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对于礼部众卿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祸!

先是天子突发奇想,在秋觐之后折腾出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天子大寿”后有太子身负重伤,天子又冒出了提前给长定皇姬行笄礼的奇怪想法。

皇室宗亲的嘉礼大多需提前数月便开始筹备,每一个环节都要保证万无一失。按理说,提前或是延后些,都无关紧要。

可要紧的是,天子拒绝了钦天监乌大人算出来的多个吉日,偏一意孤行,定了个二月初二的日子!

二月初二,帝王祭土地神的日子!

他们问天子,是先祭社稷,还是先给长定皇姬加冠。

结果天子大手一挥,任性道:“便在社稷坛给长定加笄罢!”

礼部众卿:?

笄礼,不该去太庙吗?

这位天子任性惯了,他们也不敢多说啊!

“是届时天亮前如往年那般祭社稷、辰时为殿下行笄礼……”

话音未落,便被天子打断:“谁说先祭社稷再给长定行笄礼了?”

礼部众卿:??

“辰时行笄礼,笄礼之后,再祭社稷!”

看他们眼中迷茫,天子便又好心地补充道:“朕同长定,共祭社稷。”

礼部众卿:???

他们顾不得其他,连忙跪下劝谏:“陛下,自古以来,只有天子同皇后娘娘共祭社稷的说法!哪有公主皇姬祭蚕桑的道理啊?”

自皇后去世之后,便是天子一人揽下了躬耕田亩、祭祀社稷之责,就连太子主持朝政之时,都没有插手一二!

“陛下!万万不可啊!”

“诸位可还记得,我大盛以嫡为尊?”

“先前是长定尚未及笄,如今及笄,便该担起她身为大盛帝女的职责,代嫡母祭蚕桑,又有何妨?”天子冷声质问。

“这……”他们对视一眼,竟诡异地觉得这个说法好像不错?

几个礼部大臣只好作罢,想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何人来为殿下加笄?贵妃娘娘?”

“此事朕自有安排,不劳尔等操心。”

“……”

他们好怕噢。

任性是天子的权利。

可他们也不能放纵天子任性妄为而不加干预。

否则沦为了笑柄,倒霉的可还是他们这群礼部的官吏。

上至礼部尚书,下至太常寺掌固,都觉得进来头顶寒凉,纷纷命家中妇人给乌纱帽里头加了层棉絮。

实在是冷得慌。

…………

二月初一夜里,言喻宿在昭彰台。

旁人早已习以为常,虽更是眼红,却也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甚至还巴不得言喻多在昭彰台住住

长定皇姬非但不是个有耐性的,更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除了太傅那些颇有威望的老臣,他们这些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的,若非实在走投无路了,是断不敢轻易去长定皇姬跟前瞎晃悠的。

忠正王本就不讨长定皇姬喜欢,若是再多在长定皇姬那里晃悠几圈,指不定长定皇姬就忍无可忍、去天子跟前参他一本了呢!

他们安心地在各自的府邸做着忠正王被天子贬为庶人的美梦,浑不知他们眼中无恶不作的小殿下正窝在昭彰台里,缠着忠正王给她透点儿笄礼的底呢!好吧hxs8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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