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墙坐起来后,王尧也没了想要说话的心思。俩人就这么静静的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上。

许久之后,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王尧开口道:“赶路吧,早点回到山里就好了。叫楼烦开道。”

自己肩膀的伤势在坠马之后已经隐藏不住,带着的药材也已经变质不足以治伤。为了日后王尧也只能强忍着不适,骑上战马。好在除了脑袋不灵活,被数十个披甲的山贼围在中间,安全感十足。

牛石头也已经快要压不住日渐暴躁的南宫豹,如果自己还没醒,南宫豹或许就要带人越过长城,去抓大夫了。

好在鹰嘴崖的一众山贼都很安分,一直在这已经荒废破败的边境小村子任劳任怨。不得不说鹰还是有些能力的。

“我没事,安心赶路,尽早归家我好治伤。”对着身前的南宫护低声说完,王尧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会儿。

南宫护将一个粗粗的绳子绕过背后,系在自己胸前,确定不会因为颠簸将王尧摔下之后,就对着一边的南宫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在路上将少爷颠下了马,南宫豹的狼牙棒会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前路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将少爷捆在自己背后,就代表了所有人做好了哪怕战死也要让自己带少爷逃跑的意思。

“去你娘的吧,秦国斥候,匈奴,林胡再有拦路的就看谁命硬了。”

剩下的路程好在有惊无险的走了不足七天,就看到了眼前的鹰嘴崖。代价就是众人的马匹在这深冬时节,累死了十多匹。

正午时分,爬上鹰嘴崖的王尧看着所有人嘴角向左微翘笑道:“我们回家了。”

没有欢呼,有的只是如释重负。除了赵忠,跟满两人以外,其他人总算活着来回跋涉几千里后回到了山中,只不过有些人此生再无踏上战场的机会。

相护调笑几句,就被留守崖上的兄弟拉去喝酒解乏,谈天说地。还有家人的山贼迫不及待的向后山而去,两手摸索着从胡人那里或是抢来或是换来的小玩意。

看着向自己迎面走来,努力想了一会儿终于在对方站定在自己面前行礼时开口道:“老三?你怎么回来了?”

“少爷记得小的名字呢?”山贼笑嘻嘻的回道。

“当初南宫护就带那么几个人走,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说吧你怎么回来了?”

“少爷,我回来月余了。上次回来后,发现少爷没在,听留在山上的兄弟们说少爷已经西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怕少夫人担心,就留了下来。让老四先走一步,给少夫人带信。”

站在二人身后的南宫护听完,嘴角直抽抽。对着看向自己的牛石头白了一眼。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后山,王尧对着正躺在石头上面,晒太阳的大傻一脚踹去。大傻滚下石台,看清踹他的人是王尧后,也只得挠头傻笑。

“滚去找二傻过来。”

回到院子,脱下衣衫,牛石头用烧红的小刀一点一点挑开粘连着的内衫,开始将南宫护当初留在崖上的伤药敷在伤口处。

见老三盯着自己的肩膀。“没事,小伤而已。你在也正好,省的我再差人多跑一趟,你去找鹰告诉他我说的,将种子交给你带回武安。教给我师姐,让她种下去。”

“少爷,兄弟们刚回来,我自己回去就好。一定将种子交给少夫人。”

牛石头裹伤的手法越来越熟练,没有一会儿,王尧的肩膀已经上好了药。摇动一下手臂虽然还是剧痛刺骨,但好在已经可以忍受。

“一是种子太多,你自己带不走。

二是兄弟们刚刚远行回来,让鹰挑两个机灵点的,这一路上将他们学会的教给那些孩子,还有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也讲给他们听听。”

说到那些孩子,被叫做老三的山贼开始讲起山中的训练。不过一直站在院角一侧的南宫护隐晦的与这人对视一眼后,有些东西被他省略了下来。

不时得微微点头,看到大傻跟二傻已经站在院外的栅栏处,王尧说道:“去吧,记住了种子是最重要的。若是师姐问起,你就说我的命,也不及这些种子”。怕这老三误会,王尧还用手指着自己。

所有人都出了院子,望了一眼回屋睡觉的张宁确定没有再出来找自己的意思后,王尧笑咪咪的对着匈奴两傻招手。

两人哭丧着脸慢吞吞走到王尧面前,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王尧怒声道:“我还没死呢!你俩哭丧呢!”抬眼向四周看去,一把将竖在院子里的扫帚抓在手中,抡圆了狠狠抽在二傻的身上。

“跑,你俩给我跑。”看着大傻想要逃出院子,王尧大吼一声“你要敢跑出院子,我就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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