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马上想办法通知到王兄,以后都不能再通过情报处传递消息了,也不能自作聪明借助任何大虞的渠道,只能派个信得过的人亲自去
一趟。
言嵘这么盘算着,薛继沣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妹妹怎么走神了。”“殿下这是何意,”言嵘有些怒气,“殿下特意跑一趟是怕言嵘不守信义,特地来威胁我的?”
“妹妹冰雪聪明,猜得不错。”薛继沣瞬间换了表情,“我就是怕你跑了。”
言嵘沉默,她的确是想先行溜走的,但没想到薛继沣直接点破了这一点。
气氛忽然陷入了沉默的尴尬境地,薛继沣冷笑,“如今薛城已经离开东京,你也乐见他逃出我能掌控的范围,没了他牵制你,你会乖乖听话?我就是再笨也该知道大梁嫡长公主不是好掌控的吧,手里没点把柄傍身怎么好做事呢。”
对言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大梁。大梁远在千里之外影响不到她,可大梁在东京不是没人,满大街的商贩掌柜、侨居租客,披着一层住客的皮潜伏在他们大虞不知何处,千百双眼睛密切关注着大虞的一举一动,这张遍布大虞东京的情报网络令人厌恶至极。
大梁人最令人讨厌的就是他们的精明、虚伪以及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傲慢,什么所谓的风骨气节不过是哄骗孩童、欺瞒世人的障眼法罢了,人哪有不怕死的,如果他不怕,那就是刑罚用得还不够,剥皮抽筋、车裂火烙全来一遍,没人熬得下来。
但对付言嵘根本无需用到这些,杀人需以诛心为上,大梁就是她的死穴。“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待父皇的赐婚旨意,不去想那些逃跑离开的念头,我是不会动他们的,毕竟咱们将来还要长远联盟。”
“你知道我王兄的为人,他若是知晓你曾这样威胁我,你恐怕就没得小命合作了。”“他不会知道的,”薛继沣对她的话丝毫不在意,“你觉得我会让你的任何意愿从这情报网络传送出去吗。”
言嵘此刻却忽然冷静下来了,或许以计谋来说她不及薛继沣,但她亦不是毫无办法、只能任人宰割的废柴公主,真当她十几年的苦心培养是假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呢。”言嵘,“我在这里一没势力,二没人手,还没有足够的钱打点,你又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我大梁的机密,除了乖乖合作我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薛继沣满意地挑眉,静静地听她继续说,“可我不敢信你,你说你连自己的手足兄弟亦能狠心算计,更何况我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若是即便合作也难逃一死,我又何必冒这个险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干脆一点死了算了。”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薛继沣盯着她,其实她和君念在长相上一点也没有相似之处,他说不出来哪儿像可就是感
觉很像,或许是因为她们都被迫和亲?也或者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那段从未有人提及、也没人愿意听他叙述的往事。
“我身边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她叫薛君念,是李王的女儿,受封福康郡主。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住在皇宫西苑里,冬天的时候连送炭火的内侍都敢直接克扣我的份额,没人在意我,围猎的时候也经常被人故意陷害出丑,人情冷暖向来如此,我以为我的人生便要一直这样灰暗下去了,可她不是这样认为,她第一次见我就说我长得很有福气,将来一定会大有所为。”
“她是你的初恋?”
“她是我人生的光,”提及薛君念的时候,他好像也只是个眼眸清澈的少年人。“她扭转了我的人生,可我却没能留住她。”
这个言嵘知道,薛君念四年多前和亲北魏,据说还死在了那里,北魏环境恶劣,民风彪悍,莫说娇生惯养的郡主受不了,就是去往那里行商的大梁男子也难以忍受,所开商路甚少,大梁与之来往也不多。
“可身为郡主,和亲有时候是躲不过去的,不是因为你没有留她。”
“她和你不一样!”薛继沣忽然高声怒吼了一句,“你是被点名和亲了没办法,可她并不是非去不可。”
“大虞不是没有适龄女子,五年一办的女子选拔赛制便是为了让普通女子代替公主和亲出嫁才设立的,不然大虞闲得慌养那么多米虫饭桶!是父皇因为李王怀恨在心肆意报复,李王已死,君念就被他送去了北魏。
北魏时常冰冻环境恶劣,君念最怕冷的,不然她的人生岂会只剩三年,三年里她只有一封家书回来,六张纸通篇写满了思乡二字。信到的第二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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