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水手来说,表现得更加惊慌失措是很困难的,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做到了。

“我不知道!”他说。

“你知道,”詹米冷冷说道,“要么你在一分钟内告诉我,要么我折断你的脖子。”

“好吧,现在如果你折断我的脖子,我就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了,对吗?”船员挑明这一点,开始缓过神来。他好斗地越过装着羊粪的篮子抬起下巴。“现在,你让我走,否则我就喊”剩下的话消失在嘎嘎声中,因为一只大手握紧了他的脖子,开始无情地收缩。篮子掉在甲板上,羊粪球像霰弹一样四处散开。

“咔!”哈利汤普金斯的腿疯狂地扑腾着,羊粪朝各个方向分散开去。他的脸变得通红,手徒劳地抓着詹米的手臂。冷静地判断了后果之后,詹米松开了手,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睛开始凸出了。他不喜欢手掌中男人的汗的那种油腻的感觉,就在马裤上擦了擦手。

汤普金斯四肢摊开躺在甲板上,喘息微弱。

“你说得很对,”詹米说,“换句话说,如果把你胳膊扭断,我觉得你还能跟我说话,是吗?”詹米弯下腰,抓住那人一条瘦弱的胳膊,猛地把他拉起来,粗暴地把胳膊扭到他背上。

“我会告诉你,我会告诉你的!”水手疯狂扭动着,恐慌万分,“该死的,你跟她当时一样残忍!”

“当时?你说当时是什么意思?”詹米的心紧紧地挤在他的胸口,他猛拽一下,力道比他打算的粗暴很多。汤普金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詹米稍微减了些力量。

“放手!我会告诉你的,可怜可怜我,放手吧!”詹米的手松了下来,但没有放开。

“告诉我,我的妻子在哪里!”他喊道,语气足以让比哈利汤普金斯更强壮的人都拜倒在地,服从于他。

“她失踪了!”男人脱口而出,“落水了!”

“什么!”詹米太过震惊,放开了他。落水!落水了!失踪了!

“什么时候?”他追问道,“怎么落水的?该死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扑向那个水手,拳头紧握。

水手连连后退,揉着胳膊,气喘吁吁,独眼里充满鬼鬼祟祟的得意。“别担心,阁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嘲笑的语调,“你不会寂寞很久的,几天后你会跟她在地狱里相聚在金斯敦港的绞架上跳舞!”

詹米听到了身后甲板上的脚步声,不过太晚了,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击倒了。

他的头部被击中的次数太多了,足以让他熟知被击中后明智的做法,那就是静静地躺着,直到眩晕和每次心跳时眼皮下的闪光停下来,太快坐起来的话,疼痛会让你呕吐。

甲板在他身下以糟糕的方式起伏颠簸着。他紧闭着眼睛,注意力集中在头骨纠结的疼痛上,以免注意自己的胃。

船,他应该还在船上,是的,但他脸颊接触的表面不对坚硬的木头,而不是他床铺上的亚麻布织物,还有气味,气味也不对,它是

他努力直起身子,记忆直接击中了他,生动得让头疼相形见绌。四周的黑暗中闪烁着彩色的光,让他极不舒服,他的胃翻腾起来。他闭上眼睛强忍着,试图将涣散的心神集中起来,这个可怕的念头穿过他的大脑,就像刺穿一块羊肉。

克莱尔失踪了,落水了,死了。

他弯下身子,吐了起来。他干呕和咳嗽着,好像试图把这个念头强行驱逐出自己的身体,这没有用。他终于停下来,精疲力竭地靠在船舱墙壁上,那个念头仍在。他痛苦地呼吸着,双手握紧拳头放在大腿上,不住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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