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当然知道这个小酒馆儿。
只是……
“老板是谁?”秦平问。
“贺老头啊。”说起这个名字,蔡全无满脸的笑,“兄弟,跟你说吧,这贺老头脾气好着呢。还有一位牛爷,那可是这前门楼子的老人,解放前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每晚必在小酒馆儿,我就爱听他说话儿。赶明儿我带你去喝两杯。”
秦平心想,这个时候徐慧真大概还没进小酒馆。
走过小酒馆,路过几家老字号,来到了箭楼下。
此时旭日东升,照得箭楼明澈雄伟,对比周围的矮屋,箭楼高高的矗立着,鹤立鸡群,十分震撼。
扛大个儿的人已经等在箭楼下了,三三两两的,一群一群的还真是不少人。
不过这一百多人相比整个京城的人比例还是非常少的。
这个时候没有公私合营,国家对打零工的不管,不仅不管,还鼓励自主就业。
而且这些人从解放前就开始干这一行,让他们干别的恐怕也不会,只能使把子力气换口饭吃。
蔡全无带着秦平走了过去,一些人纷纷和他打招呼。
然后眼睛都看向秦平。
有些人的眼睛里带着抵触或者敌意。
蔡全无笑着介绍秦平是他的好朋友,这才稍稍的消除了那些人眼里的敌意。
秦平看出来了,这些人之所以有敌意,是因为他的到来又要分走一口汤了。
在蛋糕就这么大的情况下,多一个人吃别人另一个人就要少吃一点。
妥妥的零和游戏。
但是有蔡全无引着秦平,那些人即便心中不快,也不好说。
蔡全无小声对秦平说,“最近这些日子活儿不太好,大家伙儿的心情也不太好,你说话注意点。”
秦平点点头,心里却想,出个苦力还得小心翼翼的。
但这就是现实。
建国之初,很多私营业主或者一些私人企业的老板们纷纷出走,导致城市经济急转而下,出现了很多失业的人,所以加入这扛大个儿这一行的人就多了。
然而,扛大个儿的队伍是壮大了,可是游用工的却减少了,相对活儿就少了很多。
“蔡大哥,都在这等着金三爷吗?”秦平问。
“是啊。”蔡全无点点头,“等着金三爷来给活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昨天是有俩个大活儿,菜市口那儿的粮库写粮食,我们这帮人全去了。”
秦平心想,难怪昨天陈雪茹找不到人卸车呢。
蔡全无接着说,“现在狼多肉少,一个月下来赚不几个钱。你也看到了我住的房子,狗都不带住的。可没有办法。”
秦平一边听一边想,看来干苦力也赚不了几个钱,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好歹在进红星轧钢厂之前赚一笔钱,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尤其这两个月,活儿格外的少。”蔡全无接着说,“个月我一共就赚了十八块。除去房租,吃喝拉撒剩不了几个钱了。不然也不会见天儿晚喂蚊子。”
秦平问,“买个蚊香没几个钱吧?”
“什么没几个钱啊?”蔡全无有些愤怒,“那蚊香贵着呢,三块钱10片,三毛钱一片,一片就点一晚,谁能用得起呀?”
秦平也觉得贵,一定是供求关系的原因。
夏天用蚊香的多,估计生产蚊香的厂子估计没有几家,这就导致了价格涨。
正说着,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一个穿着解放服的中年男人。
瘦高个,梳着背头,付完车付的钱,直奔这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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