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兕妩从外而归的兕妩已然换上的干净衣裳,一身浅蓝色旗装,雪白龙华戴在脖颈上仍然衬的她脖颈纤长白皙如雪。
美人坐在雕梁画栋的凉亭内,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摄人心魄,眼眸时常淡漠但流转间总有几分情意流露魅惑异常,莲香清浅雪肤琼鼻。
端端只是坐在那儿的画面就是让人如痴如醉的美人图,何况美人黛眉微蹙更是使人心疼不已。熟悉的景色就在眼前,怎能不让人追思以往,怎会控制得住心不去想不去念。
揽月一看主子看着远处眼神不聚焦的出神,就知道主子是想起了万岁爷,避免小主伤怀忧思揽月不得不出声打断道:
“主儿,下午咱也没事,不如让长沙城那些个收拾铺子送东西过来您看看?虽说不及咱们库里的也能当个趣味瞧瞧的。”
收回思绪的兕妩也知道揽月这是给自己找乐子,也乐得成全她的一片好心,便也就点头应下:“也好,你去安排吧。”
见自家主儿没再多思揽月面上带笑的退出凉亭安排去了,除了候在四周的宫女侍从凉亭内就只余下进忠近前伺候。
余光瞥见那一抹深蓝绸缎衣袍,想到这个人身上的奇遇,兕妩干脆斜靠着石桌支着脑袋就那么大喇喇的打量起他。被打量的进忠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也放松了自己,任由主儿打量。
眼前的进忠倒不像是宦官更像是位极人臣的权臣,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无疑在方方面面的昭示他是一个好内官,很矛盾。
“进忠。”
“奴才在。”
“你的小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进忠没想到主儿会有此一问,凉亭一下子安静下来,盯着小主探究的视线心思瞬间千百转,最后启唇回道:
“奴才不敢欺瞒小主,秘密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做主儿的奴才在别的时间别的时空做足了来见您的准备罢了。”
似是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看似没有回答却也都答了,兕妩满意之下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你呀你,这张嘴还真是会说话。本宫到时越发好起来,是哪个皇帝能得你这个——妙人。”
进忠勾起一抹笑,上前几步执起茶壶为主儿斟茶道:
“奴才没用在御前不得用,所幸如今得主儿您垂怜。”
言罢奉上茶盏,兕妩笑着接过茶盏吹了吹浮沫并未饮下也没有搭茬,而是饶有兴趣的朝亭外勾勾手,捧着鱼食的宫女上前执起装鱼食的小盏站到栏杆处逗弄游鱼。
就在进忠以为主儿不会开口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一句,
“是弘历啊。”
“主儿聪慧。”
简单的对话后凉亭再次沉寂,要说之前进忠对兕妩是敬现在还添上了畏,不过内心隐秘处不容人的心思被这么一刺激越发难控制,像是叫嚣着想要冲破囚牢的困兽。
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在高高在上的小主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抬起,眼中的野心和风暴肆虐让人心惊,漆黑的瞳仁中唯余着那抹浅蓝的背影。
正逗弄游鱼的兕妩扬起鱼食的手又一瞬的微顿又恢复动作,感官灵敏如她怎会没有感受到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的视线。
不过是一个暗自觊觎,一个懒得追究。
揽月带着长沙城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商号和铺子东家一路从宫门进来惊的他们心慌不已,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心情也不过如此了,东家都这样了更不必说捧着托盘跟着来的伙计。
一群人恍恍惚惚的站成一排,一家一家的展示着带来的宝贝。翡翠钻石,珠钗发冠,古玩字画,各种东西琳琅满目。
兕妩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的。要是带来的东西被这位看上的就会感受到托盘被轻敲一下,被敲到的伙计和东家喜的像是过年。
也就是看个新鲜也没有很大的兴趣,不过这些东西盛在有新意,钻石很好看折射出的光闪烁跃动,这次带了钻石的那些个东家喜的见牙不见眼。
这位出手阔绰,有特别合心意些的赏钱都快赶上买东西的钱了他们能不开心吗?必是不能啊!
——
“兕妩!兕妩啊!”
“八爷止步,我们主儿刚起还未洗漱。”
“那行我就在这等等。”
人未到声先至说的就是咋咋呼呼的齐铁嘴,原是有些迷糊的被这么一吵吵也行了,正给自家主儿穿衣的进忠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心里已经想好了悄无声息给齐铁嘴教训的无数种方式。
满心的阴郁在感受到手背似是安抚的轻拍之后骤然消失心境明朗百花盛开,兕妩挪步到梳妆台前对外道:
“让八爷进来吧。”
齐铁嘴进来还有些激动:“兕妩,我这有个奇事儿!”
透过镜子看着八爷那样儿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么一大早就来了,八爷这是遇见什么了不得的奇事儿?”
见人感兴趣,齐铁嘴立马道:“我不是回香堂了吗!这一会去啊遇见个不得了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精怪不成。”
齐铁嘴一拍手:“还真叫你猜中了!”
“哦?还真是?”
“虽说我没有亲眼看见这精怪啊,但是来找我这香客身边绝地有异,正好今儿要去看看想着你应该感兴趣这不就来了嘛。”
“多谢八爷惦记了。”
“嘿嘿。”
见齐铁嘴就是笑权当听不出话里的讽刺,兕妩还真是佩服他厚脸皮的本事,“行了,别笑了,怕就直说别在那儿说些有的没的。”
“我这不是觉得您龙子凤孙有上天庇佑呢吗,”齐铁嘴见兕妩还是不为所动,于是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按摩捏肩卖惨道:
“前几日我不在香堂伙计卖出去一壶朱砂,这朱砂被一个扎纸匠买了去。昨儿来找的香主我本不欲多管,但是他遇见那东西与我那伙计卖出去的朱砂有些关系,这也算是沾上了些许因果。呜呜算命的怕啊,主儿您就庇护庇护我这个可怜穷算命的吧呜呜!”
“行了行了!”兕妩一把拍掉肩膀上的手,嫌弃道:“装哭能不能装像些,谁家哭光打雷不下雨的?竹月,换个好活动的挽发。”
齐铁嘴一听乐了:“谢主隆恩!!”
进忠磨了磨后槽牙,心气儿有些不顺又无可奈何,主儿决定的事是不容置喙的。
——
开车有些高调,这次出行大家都是骑马,高坐马背的红衣劲装女子墨发高束在身后荡开飒爽弧度,揽月和进忠同样换下宫装打马随侍其后,四行只有齐铁嘴一个是那么格格不入古怪的很。
一身灰蓝算命先生打扮的男人一手护着搭在肩上的布兜,一手死命的与一头挂着铃铛的驴叫着劲,一人一驴此刻在某种程度上是如此相似,都死倔,一个非要拉着往前,一个非不动。
骑在马上的三人这一刻都默契的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人。
兕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马往前,走前唤了一句:
“进忠。”无需多言进忠自是知晓其中意思。
身影闪动,齐铁嘴只觉得脖领子一紧差点没被吊死,随后就眼前一花,还没等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面朝下横放在了马背上,进忠嘴唇一勾一夹马腹马儿就跑起来。
“妈呀!!谋杀!进忠你这是谋杀!!公主救命!救命!!”
“八爷还是闭嘴吧,这样能少吃些灰,驾——!”
齐铁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移位了,特别是胃要被马背撞痉挛了,想吐又不能张嘴,张嘴全是马蹄扬起来的尘土。
等好容易走到村子外的时候,齐铁嘴只觉得自己老命都去了半条,扑通摔下马背也管不了摔八瓣的屁股连滚带爬的跑到路边狂吐。
看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进忠眸中带笑,兕妩有些看不下,取下水囊走过去,
“八爷?你还好吧?”
吐了个昏天黑地的齐铁嘴这么一路吊着过来,脑袋都颠充血了嗡嗡的,接过水囊漱口后喝了好几口这才算缓过神来。颤抖着手指着背着手站的笔直依旧风度翩翩的进忠气的呼哧带喘,
“你!你你你!你谋杀!”
进忠在自己主人看不见的地方挑眉一笑,明晃晃的告诉齐铁嘴他就是故意的。
齐铁嘴不可置信的指着他,兕妩顺着看过去就看见进忠一脸自责的模样。
“好了好了八爷,进忠不是故意的,许是没有带人骑马的经验。”
齐铁嘴这下子是真要喘不上气了:“他!他他他!”
兕妩真怕八爷厥过去,赶忙给他顺气让他不要激动深呼吸,说回去会教训进忠的。
进忠仗着主子看不见自己,面上一片挑衅声音却满含歉意:“八爷,实在对不住,奴才思虑不周让您受累了。”
“进忠!你你你!刁奴!!刁奴!!”
第三视角看全部的揽月,和隐在暗处的影一 眼观鼻鼻观心。主子对进忠和八爷似乎都格外优待,只要不伤害主子还是做壁上观的好。
不过好在齐铁嘴还记得正事,缓过劲儿后虽说还是一看见进忠就气呼呼的但也还算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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