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宫-

雪重子和雪公子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花公子已经神志不清醒了,月公子在一旁,看上去神色十分无奈。

偏偏花公子还拉着他谈天说地,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许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月公子看了他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见状,雪重子哪能不明白。

肯定又是花公子以宽慰月公子为借口,结果自己率先喝得酩酊大醉。

毕竟这人是他们四个里最不会喝酒的。

看了看周遭,雪重子并没有发现宫紫商的身影,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宫紫商应该已经通过了试炼。

雪公子没想那么多,直接看向月公子,问道:“试炼怎么样了,通过了吗?”

月公子还没说话,一旁的花公子直接抢在前面开口:“那必须的。”

他的语气郑重,脸上有着与有荣焉的笑,好像是他通过了试炼一样。

闻言,雪公子点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之后该传授她斩月三式了吧。”雪重子看向月公子。

后者点点头。

雪重子看见他神色有点苍白,伸手覆上他的脉搏,短暂地按了一会后,发现他体内毫无内里波动。

眸子惊讶。

以他对月公子的了解,他完全有能力解决蚀心之月的后遗症。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月公子任由自己体内残存着毒素影响,每月都会有两天丧失内力。

虽然令人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情有可原。

——为情所困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看见雪重子的表情,月公子明白,他懂自己。

心中最深处缓缓生出一些讽刺。

他如此做,不过是想铭记着死去的云雀,也是为了惩罚他自己。

如果当时他没有提出那个办法,或许云雀就不用死。

可是阴差阳错间,一切都无法更改。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孤独着承受着余生痛苦。

桌上的酒已经变凉,月公子伸手为他们两个人重新温了一壶。

咕嘟的热气弥散在这片小天地间。

让他们感觉自己真实的存活着。

关于宫门的一切,他们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清楚,这其中隐藏着太多的秘辛,他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然而每个人都无比清楚的是,那条从出生就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使命。

那就是留在后山,守护宫门。

酒已经温好,月公子率先为他们倒了一杯,唇边泛起淡淡的弧度,手掌一抬,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

“你们,有过不甘吗?”

这句话说得含糊,月公子并没有问他们不甘什么。

可他们每个人都能听懂他的话。

夜色里,月色笼罩宁静。

无人言语。

片刻后,只有酒杯往来的声音。

有的问题,是不需要说出答案的。

当答案难以言语时,那就喝酒吧。

???

-徵宫-

宋夕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大脑克制不住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

连带着眼睛周围都有轻微的不适感。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不记得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宋夕颜只记得,自己在药房喝下了宫远徵递过来的解药。

干干净净一滴都没剩。

下一瞬,她就失去了意识。

想来应该是宫远徵把她带回来的。

只不过,大脑和眼睛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在自己床榻周围看见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用鲜血写就的符篆,毫无章法地摆在她周围,有的上面血液已经干涸,有的还十分新鲜。

纸上的咒文凌乱,可以看出来写符篆的人是个生手,颇有些照猫画虎的滑稽感。

血腥气刺激着感官,宋夕颜定睛一看,认出来,这是她自己发明出来的护身符。

这东西是谁写的?

宋夕颜正在疑惑,解夏刚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见她醒来,立马快步过来。

“宋姑娘,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她的话突然顿住。

“以为什么?”宋夕颜一边问,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

“以为你……没了。”解夏吞吞吐吐地说,等看见宋夕颜不可言喻的脸色后,一下子摆手,开始慌乱地解释。“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姑娘你……”

宋夕颜好整以暇, 想听听解夏能说出什么解释来。

“你睡的时间太长了,从药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解夏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反应,等看见宋夕颜惊讶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公子都急坏了,每天早上都去药房,他以为是自己的解药出了差错,每次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姑娘身边,不让别人碰。”

“而且,公子还……”解夏抬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硬,“再这样下去,公子能不能活到成人礼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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