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是读书做宰的人,自是不知我们这底下人活命的门路,要知道人伢子是情出自愿,且多数能给人寻个活路,说起来是个行善积德的。”

“拐子就不同了,他们见着那妇孺就趁机下手,或绑了,或是迷晕了,还有那拿刀架着人家脖子的都有,常日里只赚那黑心银钱。”

“天底下多少父母失了孩儿,痛苦一世,有多少孩儿没了亲娘,一水儿的可怜模样,你说这拐子是不是活该让人唾弃?”

杨媒婆说得是义愤填膺,也让周慎澄听得连连称是。

“杨姐姐来此,不见主家却来见我这个客居于此的人是为着何事?”

听杨媒婆一番言论,周慎澄虽然赞同她的某些观点,可更加不清楚他的来意了,毕竟她的经营范围有点儿广。

“我看周公子是个爽快和善的,姐姐我就直说了吧,我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

杨媒婆闻言,稍微正色道。

“杨姐姐受何人所托?可否告知于我,也让我明白首尾。”

“周公子,这可不好,原是有户人家见你年少英才,想找个女婿,指派我来打探下你的意思,且事情又未说定,贸然说是哪家的,怕不成了影响人家声誉。”

杨媒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杨姐姐这是说笑了,莫说是和小姐相见,即便是哪家的女儿我都不知,如何说着同意或不同意的话呢?”

周慎澄闻言只是觉得可笑,虽说是陈朝也盛行盲婚哑嫁,可总也得让人知道是哪户人家,让人对女方的状况多少有些了解不是?

“周公子说得也是,只是我答应了主家,事情有个眉目前,不透露消息出去,不如姐姐只问你些问题,你答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杨媒婆思索着,周慎澄说得也占理,只是她只是个传话的,做不得主,遂和声商议道。

见周慎澄同意,杨媒婆开口询问。

“姐姐约摸着你有十四五岁,家中是否已定了亲事?”

“尚且没有~”

“公子对这终身大事可有什么想法,若是在堌县给你寻门亲事,可愿意?”

见周慎澄并不反对,杨媒婆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如此模样,姐姐我就交得了差事了,只是不知你家中长辈可有什么安排?”

“慎澄自幼家贫,只去年家中才算解了饥饱,一直以来也没有人上门说过亲事~”

周慎澄诚恳地说着。

“且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慎澄自是不能自做主张的。”

“况且慎澄家中只有薄田三亩,瓦房数间,眼前你看的这跨院宅子,和我是毫不相干,段府只是受家中长辈所托对我多有照拂而已。”

周慎澄见杨媒婆那幅模样,深怕她误会什么,两世为人他清楚,婚姻是容不得欺骗的,若要使人误会了,即便婚事成了,也过不长久。

虽说陈朝的风气,鲜少有和离的例子,但终究是影响夫妻间的情分,将来日子过得不和顺,也是痛苦。

“哎~周公子坦诚,读书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你就放心吧,段家在堌县也是大户,他的宅子我还是清楚的。”

两下里又是交谈一番,杨媒婆又是央求一番,说明日带着画师来给周慎澄作画。

只是在孟县周家回信前,暂不提议亲之事,她将画像收着,将来作为客户资料保存着。

出了段府后,杨媒婆便匆匆地跑去李家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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