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浩他爹看儿子发愣,虽然自己也是震惊与疑惑并具,但还是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让他回神接过信件。
王胜浩连忙伸手,那白塔教男子把信件递放在他手上,王胜浩感觉那信件上有淡淡的余温,而且发着微微光亮,不知是油灯映射在纸张上,还是自己的错觉。
那男子接着说,
“恭喜胜浩师弟,来日有缘再聚。”
男子身后的女子一言不发,还没等王胜浩和他爹回礼,两位来客就背过身去,快速消失在黑黝黝的乡道上。
王胜浩看着手中只有三尺宽的信卷,他不敢相信,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他觉得不真实。
一串水珠钻进了王胜浩后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雨中,迅速将信卷塞入怀里,弓着腰,
“爹,咱快进屋看看。”
王胜浩他爹也很是激动,手忙脚乱的关住院门,把门锁插好。
王胜浩怕淋湿纸卷,已经跑到了屋檐下。
他只是跑了几步,心却跳的极快,赶忙敲门,
“娘,孩儿中了,孩儿中了。”
胜浩她娘也起了来,听见胜浩叫喊,也感觉不可思议。
三人坐在桌前,胜浩他娘找来了两块干布子,给爷俩擦身上的雨水。
王胜浩,用干布子来回擦自己的手掌,生怕有水弄脏了信卷,或是糊了上面的字。
“爹,我打开了?”
王胜浩他爹点点头,一家三口对这封雨中的急信,都隐隐有些喜悦前的紧张。
王胜浩手有点发抖,那封信卷拿起时,是那么轻,轻如鸿毛,可自己心里的感觉又是那么重,重如沉沙,这封信里的内容将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这个三口之家的一切体验。
信卷用一根红绳绑着,王胜浩解开后,里面的内容渐渐露了出来。
题头是三个楷体大字,招录书。
内容如下:新生王胜浩,恭贺中入我教,明日凭此信入山门,期待今后惕励修炼,厚积薄发。
文尾盖了一个红色的名章,字体老古,王胜浩识不得。
信卷内容短明精湛,他又读了三遍,这才给爹娘念了出声。
王胜浩念时嘴唇微微打颤,他念的很慢,这封信他等了五年,他知道,当他读完这封信卷,就是跟父母有了交待,跟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有了交待,跟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了交待。
爹娘听完后,胜浩他爹一手握拳杵在腿面上,另一只手拍胜浩的背,
“功夫不负有心人。”
胜浩他娘则是一直掉眼泪,激动难以平息。
长夜将尽,为了明日以饱满的精力去面对入教仪式,三人都压下激动的心情,再次回到了床上。
窗外雨声渐稀,不知是否天地拨开了云雾,朗月清辉。
翌日大早,王胜浩就醒了来,他感觉就像儿时约好了玩伴去春游一样,满是激情和轻松,他仔细地洗漱了一番,换上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将那封信卷揣入怀中。
吃过早饭,还是菜粥。
王胜浩迎着如桃花般粉红的初阳,自己一人走上了去泰平山适然亭的路。
白塔教的入教仪式,谢绝父母接送,更不让凑热闹的市贾百姓前来,所以大家都知道白塔教好,但是却没人真的知晓白塔教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或是在修炼什么功法。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可是对于这种大教派,但凡不是内行人士,甚至连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
白塔教在大梁国永兴三年从西疆传入,那时王胜浩十岁。
白塔教传进后,因其教义精深,深得梁王圣爱,免除一切限制,任由其发展壮大。
短短十年间,白塔教从外来的异端变成了大梁国的主流,无论将相王孙,黎民庶人,都兴起了信教入教,修证白塔神功。
王胜浩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泰平山的入山口,自己这是第六次踏上那湿漉漉的石阶了,石阶很长,但是今日好像很短。
没过多久,就能看见白塔教的山门。
雨后林中清透,鸟声四起,晨光也褪去红色,还给自然万物以本真面目。
山路不算很陡,石阶也有教宗内的石匠修缮,平整宽敞,走起来很是轻松。
随着离山门越来越近,人声也逐渐清晰,王胜浩提前来了起码半个时辰,看来仍有人来的更早。
白塔教的山门选在山腰平缓处,地基全部采用平整光滑的白玉石,六根对称排开的石雕高柱吸引着紫气东来,白塔教的“得一门”挂着红底牌匾,写着四个大字“昭明四方”,门内就是泰平山脉嵯峨的主峰。
虽是教宗,可全无三教九流的小家子气,浩浩正气回传山间。
王胜浩虽然已好几次来过这山门,但是从未进去过,面试带去的地方并不是在山门内,而是另一条路通往的侧峰。
王胜浩回头望向来时漫长的阶梯,整个扶县与四周的平地尽收眼底,不自觉赞到,
行至最艰处,方显谷壑深。
广野真景色,积建吾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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