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地势复杂,旅畔和夏明随两下甩开了后边不知道哪边对哪边的几波军队,匆忙间进了户人家,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是更大的惊吓:
“靠?”
“卧槽?”
两人在门口踉跄成一团,开门便见两只血淋淋的人头骷髅轱辘着滚到脚边。
彼此都吓得不轻,缓过神来的两人一对视,才发觉他们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似的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瞬间闪电般松开,旅畔一边拍了拍手一边往屋里走去:“自小在这边长大的还这么胆小,没出息……”
“呵,公大毕业的也就这胆量。”夏明随回怼。
饿了一天的两人不约而同进了厨房,竟然还真意外发现了几块烙饼,当即连毒也不试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的两人打算离开之际却听到一旁米缸里似乎有声音,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
旅畔和夏明随对视,两人一个掏枪一个准备掀盖。夏明随对了个一二三的口型,猛地掀开了缸盖。
旅畔抬枪,里面的人却被这大动作吓了一跳。
米缸里躲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一男一女,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小脸脏兮兮的。
旅畔收枪,瞥向夏明随:“方言走一波?”
夏明随随口用克钦语问了什么,不料其中一个开口却是流利的中文:“大哥哥你们能带我们回中国吗?”大一点的女孩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格外清澈。
旅畔了然,将枪递给夏明随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他蹲下身:“被卖到这边多久了?”
“不记得了。”女孩摇摇头。
夏明随站一旁问:“你俩是姐弟?”
女孩点点头:“我叫佐芷,弟弟叫佐洛。”
“这个寨子里……”
“旅畔。”夏明随打断他,轻轻摇头:“带上他俩逃得了,你救不过来的。”
旅畔抬头和他对视上,顿了顿,又问:“这个寨子具体地址?”
夏明随道:“葡萄县措克镇北郊果寨。”
“行。”旅畔当即抱起女孩就走:“走了。”
夏明随抱上男孩跟了出去。
这里战乱比其他地区要严重,两人都心知肚明,等旅畔回去再联系人过来一趟时,这个寨子余下的孩子可能早已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边罪恶太多,根本不可能一桩桩一件件都救赎过来。
但至少将他们的灵魂力所能及带回去留给他们的家人。
……
整整两天一夜,重伤的旅畔拖着个同样虚弱到极致的梵陨河已经将近四十八小时没停下歇息了。
只因他们在坡下撞上了苏都内尔。
连日的阴雨天气更拖累了两人,旅途和梵陨河谁也没有提出一声休息,好似在暗暗较劲似的。两人吊着一口气和苏都内尔周旋在偌大的林子里,跟玩儿似的。
男人着实惊讶于这两个孩子的魄力和宁死不屈的性子,要不是想到他姐离开前说的留着这俩小鬼一命,苏都内尔早没了耐心。
别到时候人没抓着回去还挨一顿数落。
“哥,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没事,反正也跑不远,这一带延伸到中国南方到处都有我们的族人,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那尼莫那边……”
“尼莫那边我会解释,走!”
“……”
又一个暮色将至,旅途和梵陨河相互拖累着谁也不让谁赶路,其实两人都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全凭一点点意识往前走着。
“天黑了,歇会儿……”梵陨河受不了了,率先结束了这场谁也没有承认的较劲,挣开了对方扶着自己的手,喘着气倒地上:“不行了……”
旅途仅有的意识走出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少女不见了,他拖着身体回头看去,折回。停在少女身旁时看她全是模糊的重影。不等他开口,躺地上的梵陨河率先抬手指他:“二途……我好像……得了白内障……咋看你重影呢……”
旅途:“……”他忽地倒下,在梵陨河身边半死不活翻了个身躺着:“我也……这应该是脱水导致的,神特么白内障……”
“不行了不行了……”梵陨河摇头,瞌了眼:“你不是说……联系我爸了?怎么……还没来……我怕是等不了了,先睡了……”
旅途眼前发黑,也闭上了眼睛,这会儿两人无暇去管周围有没有什么什么危险毒虫之类的,什么都没有痛快睡一觉重要。
旅途最后的意识听见有说话声传来,心里疲倦极了:追来了?这群孙子没完了……
……
果敢北街居民园区。
“军方内部的事情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你们那个内鬼的每一次动作可都牵扯着这边或大或小的地方战争。”贺冕将茶放到茶几上,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墙边,男人正打量着一幅油画,闻言转身走过来,手里把玩着的风铃叮铃作响……这还是从梵陨河身上发现的,他笑笑:“还没确定是谁,拖个几年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你和老二能应付就先应付着,幸苦。”
贺冕点头,忽然想到这事儿:“就离谱了,以为是替梵星盏那家伙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到头来却养了个自家丫头。”
“是这丫头走了大运。”
二楼,刚醒来的旅途有些口渴,正拿着杯子准备下楼倒水呢,就听到这炸裂的对话:老二?自家丫头?兄弟?
他打量着楼下这八竿子也不可能打到一起的人此刻却聊到了一起,饶有兴致挑眉。身后突然拍上他肩膀的手给看热闹的旅途吓得一个激灵,手里杯子滑落掉了下去:“哎……”
落到一楼“哐啷”一声巨响,竟然还没碎。
旅途回头正好看到梵陨河游魂似的站他身旁看着楼下的贺冕和江遣,他兴致更大了。
梵陨河来到栏杆边,目光在两个神似的男人之间游移不定:“……你们……”
“嗯?”贺冕也不隐瞒,慵懒笑了:“下来说?”
梵陨河岿然不动,一脸疑惑戒备:“哪里来到妖怪?假扮我老爹和贺狐狸?”
江遣和贺冕:“……”
梵陨河趿着拖鞋慢悠悠下楼。
旅途看戏倚栏杆边,感叹:“啧,拍出了伦理大片的感觉。”
他觉得梵陨河可以收拾收出道了,那些看似离谱只有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事情全部眷顾了这麻雀……今年电视剧绝对都是烂片,戏都给梵陨河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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