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之则不逊。”
“不是这样的，小韵。”酆都帝抬起一只眼皮：“稳定是盘根错节的势力互相妥协的结果，而令他们妥协的办法不是请客吃饭。”
“有些人你不得不放纵，而有些人你不得不打压。”
地府看不到太阳。当有人抬起头时，望到的只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淡绿色。
“天气不错。”
酆都帝从长椅上站起身子，轻轻拍去那些随着风飘扬而来的燃心葵花瓣。
“很高兴有人能耐下性子听我发牢骚。小韵，如果你愿意的话，酆都还可以有你一席之地。”
“清点口袋里金币的数量，要比处理鬼际关系要轻松的多。”
盛韵笑着摇摇头。
“你这样的人被排挤出去，不是折腾我来了嘛。”酆都帝从脑袋上拽下一根头发：“你看看，把我这样年富力强的，都折磨出白头发来了。”
“祗看后浪催前浪，当悟新人换旧人。”
盛韵拍了拍白鸣的肩。
白鸣为了不听他们俩人逼逼叨叨，整个大脑正处于放空状态。让她这么一拍，顿时回过神来哆嗦了一下。
“小伙子看来涉事不是很深？”
酆都帝没有扭头看他。
“但是他这样的才是您最需要的人。”
盛韵微笑。
“有热情、有分寸、有一定水准，对我们地府的诸多系统一知半解。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势力瓜葛。”
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怎么听都感觉不太像是夸他的话。
白鸣听得身上一阵别扭。
这不就是说他没脑子吗？
“小韵，当初你是这么定义你自己的吗？”
“是。”
“可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酆都帝向他投来一个目光。
白鸣第一次看到酆都大帝的眼睛。
轻蔑、威压、期许。
他们在这里交流这么长时间，酆都帝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直到他真的将目光投过来时，白鸣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何可以践祚地府。
“白鸣。”
白鸣很努力地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目光，但是在喉咙发出声音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瞥开了一些。
“不用紧张。既然是小韵推荐的人，我会对你有一定期许。”
酆都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目视的方向重新对向酆都新殿。
“我先走了。如果有人问起我，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宽大的身影就那么消失在二人面前，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大姐，你搁这卖货呢？”
白鸣见酆都大帝的身影不见，偷偷摸摸肘了一下盛韵。
肘击这一招他是跟那医生学的，耳濡目染。
自己从头到尾就说了俩字，就被这大姐卖给酆都大帝打工去了，也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
就算自己愿意，你也得问！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喽。”
盛韵无所谓地摊手。
“反正他老人家也不是那么缺干事的。无非就是多客气几句罢了。”
“其实我个人是无所谓的，但是既然是盛老师点兵，能给大帝打工对于我们这种小鬼差来说，那自然是更加地海阔天空嘛。”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述职大典结束之后，就会有判官府的官员来找你了。”
盛韵闭上眼睛轻轻呼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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