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骁勇之士已然翻身上马,他们佩刀出鞘,在寒光之中,紧跟早先王伊祁所出的方向,疾风般冲出洞开的城门,身影转瞬即逝。
掌印与佥书二人对视无言。
各自心中都在权衡这一举动背后之利弊得失,随后立即逐一审视倒地的袍泽。
既确认伤亡,同时又竭力寻觅任何一丝可能尚存的生命迹象,并指挥着余下守城官兵,井然有序地展开救援行动。
佥书嗓音沉稳有力,口授指令,吩咐道:
“速速查明伤亡详情,但凡有尚存一息之人,务必火速送至近处医馆施救。”
话语间。
他亲力亲为,扶持一位身负重伤却犹存微弱气息的锦衣卫。
掌印见状,旋即便也加入了其中。
原本陷入肃杀寂静之中的城门处,顿时变得忙碌起来,受伤的锦衣卫被迅速转移,医护人员穿梭其中,全力以赴施行救治。
掌印与佥书两位,已悄然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潘醉蓝遭王伊祁威逼之言,他们自然亦有耳闻。
然而。
欲求一个昔日的悍匪恪守信义、循规蹈矩,实乃痴人说梦,无异于天方夜谭。
难道仅因其手刃了曾经的旧党,又除却了妖邪灾异,便足以冠在“好人”之名?
非也。
盗贼相残,不过“黑吃黑”、“狗咬狗”之戏码。
岂能与正义相提并论?
此行既注定失败,而无望成功,又充满重重危机,二人自不愿涉足此等浑水,徒增祸端。
良久之后。
小旗官在生死边缘徘徊一阵,终于缓过神来。
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眸中却燃烧着愤慨与不甘的火焰,他指向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玄静轩,厉声喝问道:
“玄静轩,你不是身为阴阳师,素来以洞察天机、预知祸福自居吗?为何今日之事竟毫无预警,纯粹任由事态恶化至此!”
小旗官的嗓音虽然因为伤势而略显沙哑,却字字如金铿锵,掷地有声。
往日之中。
他向来自恃若只论技击,自信地认为即便与西部赫赫有名的宣勃相较,也相差无几,甚至凭借天生神力,或许还能稍胜一筹。
此行的失利、今次之败,令他焦灼万分,几近疯狂。
那个家伙究竟何以如此强横?
除去传闻中屠灭僵尸的壮举,据仵作尸检报告上显示的来看,击杀宣勃与白野牛靠的都仅只是火器之力罢了,至于其余几人更不足挂齿,毫无含金量可言。
——张义寿于技击之道实非专长。
玄静轩闻此质询,微微阖目,喟然长叹,说道:
“天机微妙,人事纷纭,纵使我有通天彻地之能,亦难窥尽世间所有因果,此事背后,自有错综复杂的缘由与纠葛,实非人力所能轻易揣摩。
更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潘千户能够对我多信任几分,倾所有兵力于此,情况何至于陷入眼下这般的困境!”
小旗官内心暗自沉吟,他亦深知此次挫败实乃咎由自取,皆因自己一行人久居西部顺境,以致于太过傲慢大意,疏于防范,这才酿成此番苦果。
只见他面色凝重,默然无言地踏上了召集其余三处城门锦衣卫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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