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负重的情况下,毫无意外必中的拳头,却意外扑空了!
陆月脸上堆满惊愕,实战中第一次被人躲开的先例,就这样轻易开了。抱着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的心理,又是连续几次裂闪突袭,可照样连黄发人的衣襟都未摸到。
陆月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并不是黄发人反应多快,而是自己的速度打了折扣。如果说有什么能影响到身体机能,那一定是毒,猫腻就出在开始被划伤的那一刀。
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速度变慢,速度越变得更慢。
相反黄发人越打越猛,每一刀都直奔要害,但每一刀都不带一点杀气。与黄发人的战斗,陆月感觉不是在生死搏斗,而像是在与其跳一场交际舞,没有任何危机感和急迫感。
温柔得像风一样的刀,呼啸在耳边,几十个回合下来,陆月身上遍是轻轻浅浅的伤口。伤口虽不致命,却也搞人心态。
近战打不赢,只好拼耐力。陆月找准机会拉开距离,在草地上我跑你追,努力维持不被近身。
夜风轻拂,羊血和人血混合散发出腥臭。
跑上小山包没几步,陆月一个激灵,瞳孔瞬间放大。就在身前不远的草丛中,横卧着一人一羊两具尸体。尸体上深褐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但灰白的脸庞依旧挂着熟悉又亲戚的憨厚之气。陆月一眼认出是之前换干食的牧民,心中不由得怒气中烧,拳骨、腿骨爆裂声频频而起。
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陆月再怎么拼命始终奈何不了对方,反而给了再次贴近的机会。
黄发人手中一柄短刀,刀刀及身,刀刀致命。
二人围着两具尸体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小山包上的青草地被踏出一个又一个坑窝,清脆的草汁遍涂大地。正在这时,黄发人突然脚步生乱,陆月同时察觉到异常,双方收势停住,面面相疑。
黄发人平滑的额头挤出两层褶皱,微微侧头瞅了一眼后方,又转头盯向陆月,仿佛在询问什么。
陆月大口喘着粗气,抬了抬眼皮,满面惊容说道:“牧民……尸体不见了!”
黄发人额头的褶皱变成三层,他想不通在感官提到极致的战斗状态下,怎么可能有生命进入周围拖走牧民的尸体却浑然不知。
陆月同样难以置信,这点距离,还有这样的可视程度,能在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将牧民尸体转移走,如果真是有人为之,那这个人一定能傲视大地所有生灵。
半遮的月光洒在大地,黄发人全然不管战斗正酣,收起短刀向小山包走近。
小山包的草丛中成片的血迹还在,压倒的青草也在,散发出血腥臭味的羔羊也还在,唯独死去的牧人不在了。黄发人端起下巴,全神贯注盯着牧人消失的地方思考着什么,完全不顾及背后的陆月会不会偷袭。
“你也没看到他是如何消失的吗?”黄发人突然问道。
陆月摇摇头,发觉黄发人整个松弛下来,不知道是对继续战斗没了兴趣,还是对牧民尸体突然消失的原因知悉了一二。
“走吧。”黄发人用刀柄敲了敲脑袋,说道。
“不打了?”
“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黄发人短刀上的鲜血不待擦舐,转眼像被吸收了似得一干二净。
风吹在脸颊,挑逗着眼睑的神经。陆月眯起眼睛观察黄发人手中的刀,很是奇怪的形状,除去两端开刃外,中间还有一个鼓起的包,像是树干的瘤子一样。
黄发人将短刀背在小臂后,盯着陆月一边再次上下打量,一边说道:“刚才脖颈那一刀,有真真切切的切割感,可是你没事,不知道是你奇怪,还是这个地方奇怪。”
听黄发人一说,陆月也承认刚才确实感觉自己就要与世长辞了,但摸了摸脖颈,除了一点轻微的擦伤,完全没有大的伤口。按理说,黄发人每一刀都是致命的,陆月能躲开不到一半,这一半里除了不及性命的伤,还有一部分是真正要命的,可陆月依然活蹦乱跳,至于其中原因陆月本人无法解释,也就没了答案。
陆月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没有一个人影,很奇怪黄发人怎么会找来这里,同时也担心黄发人发现雪原里的秘密,于是开口直问:“长途跋涉来这里不是专程为了找我吧?”
“找你只是其一,其二是来验证一个传说,现在已经验证完了。”
“验证什么传说?”
“不能告诉你。不过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还有你身上厚重的麻布衣服,那就证明雪原里确实藏着你们的秘密。放心,除了杀人和那件事外,别的所有事都与我无关,西北的雪原会另有人去,你们终究要失败。”黄发人踮起脚尖向南走下小山包,没走多远又折回两步,抬头露出轻蔑的笑意,道:“会有下次,再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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