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向晚,丝丝凉风带着暑热轻抚人脸,地上四处蔓延的火气有所消退。

通往临县的僻静山道上,步伐轻灵优雅,恢复部分体力的汗血宝驹驮着主人飞奔。马蹄声节奏分明,紧紧跟随,两匹西极马不离左右。

目标坐骑奔跑疾如闪电,稍有不慎即会追丢。也顾不上有可能暴露,乔装打扮的中原男子拼命追赶。

连续换马,一路豁出老命,前方蹄声依然越来越远。紧赶慢赶中,飞马越过幽静河谷上的木桥,人顿时傻了眼。

放眼望去,远处山岭草木茂密,近乎平直的山路上空无一人,目标早不知去向。果真跟丢,浑身汗透的男子犹豫少许,硬起头皮继续上路。

沿山路奔出没多久,左侧树林中突然飘出细微响动。嗖嗖声不绝入耳,三支箭几乎同时飞出,速度奇快,直取人马。

心乱如麻,毫无防备的男子手忙脚乱应对。谁料来箭角度刁钻,专射马匹前腿弯,嘶鸣声声,追马一匹接一匹倒下。

山路窄狭,纵闪转腾挪躲避,人依然中招。双臂双腿均被后续精准箭镞贯穿,倒在地上呻吟,男子一脸绝望。

悄然现身,查看一番,去不得冷眼警告,“留你一条狗命回去报信,转告你们大王——再敢肆无忌惮追杀,纵有庇护,缦胡缨迟早灰飞烟灭!”

原路折返,人放声大笑,笑声伴随蹄声渐渐远去。空山萧瑟,幽谷回音,人马很快消失无影。

获知目标准确行迳,埋伏人马即刻转移。抄近道赶赴早就预设好的新伏击地,众胡骑以最快速度堵截。

重新埋伏好,等了又等,可等来的只有失望与沮丧。派出一个,回来一双,两人变成血人。起个大早,收获寂寞,人群气不打一处出。

亲自出马,筹谋周详,照样功亏一篑。倾听回报,眺望京师方向,面色铁青的丰腴美妇陷入沉默。

孽种着实难斗,缦胡缨几乎倾尽全力,却至今不曾伤其分毫。不仅付出惨重伤亡,还搭上狼狈撤离京师全体部众。

心有不甘,细细回思,美妇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微笑。只要月儿在,不愁没机会,何况还有婵儿。终有一日,仇敌余孽必死于缦胡缨之手。

马鞭直指西南方向,恢复信心的美妇当即下令,“伤者就地医治,其余人随我赶赴京师,出发——”

转入早选定偏僻小路,一路快行,去不得不敢松懈。夜宿王宫时曾问过庆弟,美妇实乃大王侍妾。虽无任何名分,但颇受宠爱,缦胡缨盘踞幽州大抵赖此。

声东击西之计理应奏效,不再多想,去不得快马加鞭。在带路男子的指引下,穿越偏僻小路,人马拐上主道。男子在前方探路,去不得跟在后面,确保万无一失。

来时忐忑,去也忧心,策马天涯,人思绪万千。纵情高歌,声音苍凉,直入云天。

“风萧萧,雨潇潇,风雨人渺渺。云遥遥,水涛涛,云水路迢迢!

相见难,别亦难,但求欢乐在今朝!

不知谁家少年郎,忍把相思作一笑,换你千般好———”

心之所向,皆为过往。目之所及,全属迷惘。此情可待,追忆无处躲藏。一路放歌一路回望,人愈发惆怅。

得而不曾想,想而却不得,一切竟这般让人神伤。世间到底情为何物,直教人割肚牵肠?

十日已过七天,但幽州早被甩在身后,来时花去两天一夜多,返回大可多休息一晚。快天黑男子才离去,当然拿到丰厚报酬,饥肠辘辘的去不得沿路寻找歇息之所。

夏日火爆,烈阳当空,繁华京师依然热闹非凡。城北执金吾府衙,巡逻将士来来往往,值守府外,众军士挥汗如雨。

后院密室内气氛凝重,几人小声交谈。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