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早点抱孙子 妈,我爸要削我!
徐老蔫掐着两挂鞭和两颗双响子挤过人群来到院外,他将两挂鞭铺在街道上,又将双响子立在专门放炮的平整石头上,转过头望着站在门口、趴在墙头、当院内分散立着的人群,以及在外屋地忙活的老娘们。
他内心忽然一喜,随即喜上眉梢,挑着双眉忍不住的扯着嘴角,这种喜悦就像是种荣誉,为啥?
徐老蔫也是普通人,喜爱名声和荣誉,试问这些年整个太平地区有几家杀猪的?除了姓郑的屠宰户和进山猎到的野猪,又有谁能杀的起猪?
所以他从内心散发出一种优越、爽快的感觉,这感觉那天老徐家多了台拖拉机差不多,况且这年头杀猪是个稀奇事,因为绝大多数家庭都养不起猪,他们连一日三餐都没法完全做到,只能以两顿充饥,吃的是萝卜咽的是糠。
哪怕富裕家庭也不愿意养猪,因为家中老爷们和老娘们都有正当事干!比如三道河的老孙家,别瞅二娘、三婶在家闲着,但她们每逢捕鱼的时候都得拉着一群老娘们去分拣鱼,而望兴老柴家的老娘们也是如此……
刘丽珍和韩凤娇说要养猪,哪怕徐宁再咋不乐意,他也得顺着老妈和二婶,毕竟她们除了做饭之外就没别的事了,况且家里老娘们越来越多,养猪也算个营生,就算养死了不也是个乐趣么。
当刘大明牵着栓猪脖子的绳,李福强和老魏在两侧掐着猪耳朵,将这头重达280斤的猪拽到当院时,众人纷纷发出惊叹声,没成想家猪能长这么大。
王二利在人群中笑说:“那必须得长肉啊!我和我大哥成天早晨伺候它,不就为了多吃点肉么!这俩月喂的都是好东西,粗糠和麦麸子都没咋喂,专门喂苞米面子和细糠。”
“诶呦,喂这么好?那能长这么大也正常!”
老姜攥着根绳子,待猪走到炕桌跟前,他走过去抬手抓住猪后腿,随即把绳子缠到腿上。
李峰和大喇叭搭把手,将猪轻松放倒,就算猪发出刺耳的惨叫,众人都没啥怜悯之心。
“放倒!诶,国兴给它前腿捆上。找个掏灰盆接着点粑粑……”
“盆来啦!”王彪端着掏灰盆放在猪尾巴下方。
李福强说道:“谁搁后边按着点啊?得换条裤子。”
老魏说:“我按着,就可这条裤子干!啥事没有。”
老魏媳妇听闻笑了笑,今年老魏家捡了不少老徐家的衣裳,之前徐龙和徐宁淘汰下来的衣裳裤子都给老魏了。
这时,在院外的徐老蔫喊道:“整好没有?我放鞭了嗷!”
刘大明右手握着刀,左手端着个用来接血的铝盆,旁边的王虎拎着根一米左右的水曲柳,准备待会搅血,另一侧是关磊,他手里捧着个小盒,里边是咸盐。
“姐夫,放吧!”
徐老蔫闻言掐着烟点燃鞭炮和双响子,随着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将猪的惨叫声掩盖。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溜血泉从猪脖子喷出,猪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四蹄不断挣扎,但有老魏等人按着,它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发泄似的挤出两团粪落进了掏灰盆中。
“挺好!大明这手法挺利索啊。”
“哈哈哈,那必须的,跟我姐夫学的么。”
关磊往血盆中洒了把咸盐,王虎手持水曲柳不停搅拌血液,很快就搅拌出了血泡。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这头猪的惨叫越来越小,也预示着它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徐宁搂着孟紫烟的肩膀,像是没事人似的站在角落,由于人多事少,这种脏乱事根本用不到他,他也乐得清闲,不像徐老蔫似的非要抢着干活。
徐老蔫放完鞭炮挤进院内,慌慌张张小跑而来瞅了眼猪,拍手道:“挺好!这猪透肥透肥的!”
刘丽珍站在门口斜愣他一眼,便招呼关磊:“磊子,把刮板给你大爷,你大爷现在闲的心慌,让他干点活。”
“好嘞!”关磊应声,转头拿起下屋窗台上的刮板递给徐老蔫。
徐老蔫瞅见刮板心情很激动,生怕刘丽珍反悔紧忙接下:“这活交给我就对啦!我专门干这活的。”
“爸,你别给猪毛刮折了嗷!娟儿还寻思让大嫂熬点皮冻呢。”徐龙说道。
徐宁接话道:“别到时候熬出来的皮冻吃满嘴猪毛,那我爸真是大功臣了。”
“滚犊子!哪都有你……你干啥玩应呢?手撒开!”
徐老蔫见到小瘪犊子搂着孟紫烟肩膀,当即抬手指着他瞪眼义正言辞。
哪成想站在房檐下的孟瘸子朝后瞅一眼,笑说:“诶呀,这怕啥的啊,明儿就结婚了。”
刘芬芳笑道:“可不咋地,我还寻思早点抱外孙子呢。”
众人听闻徐宁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如此明事理,随之哄堂大笑。
倒是将孟紫烟给整的难为情了,她低着头三两步窜进屋去,脸色红润、全身燥热,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徐宁却厚着脸皮,咧嘴道:“瞅瞅你们给我媳妇笑的都没脸见人了。”
“诶妈呀,这声媳妇叫的挺顺嘴啊。”赵大娘打趣道。
徐宁说:“必须顺嘴,我俩连证都领完了,现在属于是合法夫妻,知道不?”
“诶呀我滴妈,啥时候领的啊,咋没听着信儿呢?”
徐宁笑道:“领证不得悄默声的啊?头些天领的呗。”
杨玉生说道:“那更没毛病,法律都承认了!”
“可不咋地……”
他和孟紫烟确实没领证,不过话必须得这么说,谁让徐老蔫不开眼、一嗓子将众人目光都引到了俩人身上,若是不这么说,明儿就得有传瞎话的,说他俩没办事就已经办完正事了。
刘丽珍使眼睛剜了徐老蔫一眼,他也知道自个说错话了,缩着脖子不再言语,只对着躺在炕桌上的死猪嘀咕:“我今个非得扒你皮……”
猪的惨叫声已经停止,趴在墙头的孩子和站在院外的人群纷纷散去,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因为他们和老徐家没啥往来,留在这能干啥,还能腆着脸坐下吃肉?早点离开别让彼此难堪。
留在院内的都是亲朋好友,像柴良玉、常大年和许炮、马六、杨玉生等人,全都进了东厢房,坐在炕沿抽烟唠嗑,时不时瞅一眼在当院剃猪毛的徐老蔫、刘大明等人。
徐龙和李福强将大铝盆放到当院之后,徐老蔫才刮了一半猪毛,徐宁说道:“爸呀,你要是扛不住就换我老舅,别逞能行不?”
“我这叫逞能啊?那你咋不干呢?”
“我可没说要干,不是你自个非得刮猪毛么。”
刘大明上手抢过刮板说道:“姐夫,你去旁边歇着吧,瞅你刮个毛真费劲。”
“哈哈哈,我爸就是费劲的人。”
徐老蔫闻言抬头盯着徐宁,随后迈步朝着他奔来,徐宁见状直接转身窜进外屋地,喊道:“妈!我爸要削我!”
刘丽珍拎着水瓢,窜到前方将徐宁护在身后,用水瓢指着徐老蔫质问道:“你想干啥?”
“我俩闹着玩呢,珍,你别急眼嗷。”
“瞅着人多就能逞疯,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徐老蔫撇嘴说:“他老拿话刺激我,搁你不生气啊?”
“那不是跟你闹笑么?你讲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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