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对凌当归来说,是最特殊的。

以往他一向不喜欢过春节,因为他生日就在正月初二。

在别人欢欢喜喜地过年时,他好多次都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平静地看着窗外干枯萧索的树枝。时常能听到别的病房里,来来往往探望的亲人,各种宽慰心怀、祝福的话语。而每当这个时刻,凌当归就会在心里默默地重复。

——没关系,他可以祝自己新年快乐,祝自己生日快乐。

但今年不一样。

他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过年,小房子里被布置得温馨热闹,摆满了花束、气球、零食与玩具,电视上重播着春晚。

谭平和宋央在下棋,二人冥思苦想,一脸严肃。

凌柳卿和陆朝雨说说笑笑地提着超大的蛋糕进来,陆蕙如摘下耳机,扛着相机拍照。

邵覃、周林、丁不弃、唐鸣,这雁州造反四人组,正在激情昂扬地打牌,闹腾不已,吉祥和风絮等一旁叫阵,逼得谭平背手过来眼神警告,然而安静了小一会,又开始叫喊了。

谭平和宋央也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催崔醒快点过来。他们这群人中,只有崔醒当了警察,那气势,当真不一样,也还能勉强压一压局面。

书房里,闫庚和凌当归趴在茶几上写试卷。

陆观南有事没事的都时不时地就过来看几眼,送点清茶或者橘子来,凌当归一心写试卷,没注意到陆观南的小心思,但闫庚不傻,清楚得很,觉得又无语又好笑,真不知道在防备什么。

想到上一世的一些事情,闫庚忽地不快,瞥见门外的影子,眼睛一转,对凌当归说:“小凌,这题写错了。”

凌当归立马问:“嗯?哪呢?”

闫庚给他指了一道填空题,用笔勾起来,然后拿起一张草稿纸写了写,“……你看,是不是?”

凌当归当然就下意识地凑近了点,和闫庚讨论,恍然大悟,笑道:“是哦,又粗心了!谢谢你啊!”

闫庚还没说话,陆观南就进来了,一张帅脸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扫了眼闫庚,又看向凌当归,说:“阿凌,不写了,歇一会吧。”

凌当归迷迷糊糊地按了下钟表,还有半小时就可以吃饭了,正好他也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陆观南顺势将他的衣服往下拉拉,拂过他的腰,低声道:“再去加一件外套,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但也不能就穿这么点。”

闫庚更加无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凌当归倒是笑嘻嘻的,“唔……知道了。我衣服都不知道收在哪呢,哥哥,你帮我找找呗。”

看着陆观南将凌当归带走,吉祥凑上来,吐槽:“这气量!真够小心眼的!好歹还皇帝呢,丢人。”

闫庚默默点头。

半个小时后,大忙人崔醒终于来了,丁湘露也赶最近的飞机到了,给大家伙发礼物。

屋子关掉灯,窗外烟火璀璨,陆观南点上蛋糕上的十八支蜡烛,五颜六色的火光摇曳,拍掌声和着生日快乐歌。

凌当归坐在中心位置,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好多人祝他生日快乐,或是祝他新年快乐,忍不住掉了眼泪,笑容越来越灿烂,闭眼许愿,愿幸福长存,然后睁眼呼的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重新开灯,凌当归也看见了他们的笑脸。

像梦一样。

但这是真的,而非泡沫虚幻。

这一天,凌当归开心得睡不着觉,枕着陆观南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小话,最终在陆观南的哄睡下,才渐渐睡着。

寒假里,他给自己放了几天,去新朋友家玩,还去陆观南家住了几天,他们对自己都很热情欢喜。

当然他也很清醒,玩玩之后就要认真学习。

开学就是高三了,最关键的时刻。

原先凌当归还担心,凌家人会找他麻烦。意外的是,自从搬走过后,凌家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也没再拐着弯打电话来,叫他还有点怀疑。不过这可是好事,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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