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普通的士兵也同样知道这是命令,却又无法忽视那些被子弹击中后倒下的平民,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有着亲人、有着生活的普通人。
“希望他们能理解我们。”一名士兵一边射击,一边喃喃自语,他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无奈,“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快点,快点,别犹豫了!”一名班长冲着那些犹豫的预备役士兵大声吼道,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再不开火,我们就全完了。”
面对不断逼近的人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射击,因为一旦停下,可能会被身后不断涌来的人潮所吞没。
军队突然的开火,冲在最前方的平民几乎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打倒一片。
他们的身体被密集的子弹近乎打成了肉渣。
枪响的一瞬间,原本拥挤的人群瞬间陷入混乱,四处响起惊恐的尖叫声。
“快跑啊!隔离墙上的军队开火啦!”
“这四周都是平地,能往哪躲呀?”
人们四散躲避,有的慌不择路地向两边的道路绿化带旁冲去,有的则试图加速冲到隔离墙下等。
人群大概中前方位置,汤向荣熟练地趴在了地上,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雪地,双手抱头,尽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并冲着身后的张涵大声喊着:“张哥趴下呀,不然要被打成筛子了。”
四周的空气瞬间被火药味和血腥味充斥,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闻言,张涵使劲拍着朱大常的肩膀,大吼着:“趴下,快给老子趴。”
朱大常听到命令,身体一矮,迅速跟着趴了下来,张涵也赶紧从他背上滑落,紧挨着朱大常趴在地上,三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少被子弹击中的可能。
周围的雪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一些被击中的平民就在他们不远处痛苦地呻吟着,但很快又被更多的子弹击中,声音戛然而止。
说话间,一颗步枪弹打穿了跑在前面中年男子的胸口。
那男子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击中,向前踉跄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但好在,子弹在击中人体后产生了变形,弹道发生了改变,弹头几乎是擦着朱大常的身子飞过。
朱大常感觉到了一阵凉飕飕的风从耳边掠过,吓得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只打屁股,不打头。”
“别菩萨保佑了,赶紧往前爬。”张涵使劲用肘部顶了顶朱大常的手臂,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推了朱大常一把,试图让他动起来。
“张哥,我腿使不上劲啊!给我吓软了。”朱大常艰难地扭过头,满脸惊恐地看着张涵。。
“你他娘的真是废…”还不待张涵说完。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众人身后不到300米响起。
瞬间,大地震颤,强烈的冲击波席卷而来,周围的空气嗡嗡作响。
一颗对地导弹精准地击中了后方,剧烈的爆炸将那一片阵地整个摧毁。
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空,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弹片四处飞溅,穿越了七八百米打在了隔离墙上,发出砰砰声,火星四溅。
……
处在隔离墙上的钱瑞明在爆炸的瞬间,下意识地躲到了射击口下,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但一发尖锐的弹片,却从射击口飞溅而来,划破了他肩膀处的军服,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肉里。“他妈的,南方舰队的人吃屎的吗?导弹打的这么近!”他怒骂着,脸上满是愤怒和惊恐。
旁边被爆炸震得有些摇头晃脑的林启胜,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射击口望向远方,他的眼神瞬间凝固,失声惊呼道:“感染者的大部队已经离隔离墙不到三公里了。”
“什么?它们的推进速度怎么这么快?”钱瑞明连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向远方。
他的动作很谨慎,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射击口外太多,以免被导弹爆炸产生的破片所伤及。
远处,感染者大军顶着防线上军队的猛烈火力缓缓推进。
原本挡在前方的重型卡车已变成一堆堆燃烧的废墟,被摧毁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数量众多的感染者用肉体作为盾牌冲锋在最前方。
夜空中导弹划过,不时在感染者群中炸响,但面对它们庞大的数量以及强大的生命力,这些爆炸难以对感染者大军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被炸飞的肢体和残骸在空中飞溅,又重新落回地面,很快就被后续的感染者踩在脚下,继续向前推进。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方舰队似乎也陷入了绝望,发了疯似的朝感染者群发射导弹,导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试图以此来阻止它们的推进。
然而,感染者大军却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任凭导弹的轰击,依旧毫不停歇地向前涌动,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前赴后继,誓要冲破这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人调转枪口,没必要继续对下方的平民和零散的感染者射击了。”钱瑞明声音颤抖地喊道,脸上满是惊慌。
他用力拍打着旁边操纵重机枪的士兵的肩膀,近乎吼叫着:“听见了吗?调转枪口,对准那些该死的感染者大部队!”
那名士兵被他拍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调整着重机枪的方向,脸上也写满了紧张和恐惧,手指在扳机上不断试探,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灾难。
“全力阻击感染者大部队。”钱瑞明又大声重复着,声音中带着哭腔,他转身看向其他士兵,双手挥舞着,像是在驱赶一群不安的羊群,“快啊,你们这群笨蛋,都给我瞄准了,别浪费子弹!”
士兵们虽接到命令,可手上的动作仍显慌乱。
一些预备役士兵手抖得厉害,子弹歪歪斜斜地射出去,根本无法有效命中目标。
经验丰富的老兵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深知感染者大军的恐怖,心中的恐惧难以抑制。
“稳住,都他妈稳住!”一个士官咆哮着,可声音里也藏不住恐慌。
不少士兵在调整枪口时碰撞到一起,互相咒骂几句后又急忙投入战斗。
而在感染大军那边,最前面的感染者被密集的子弹击中倒下,后面的却毫不犹豫地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一个士兵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大叫着扔下枪往后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士官一枪击毙。
“临阵脱逃者,死!”士官红着眼吼道,其他人见状,只能强压恐惧,继续疯狂射击。
……
“咳咳咳咳”张涵艰难地用手撑着地,从地上坐直身体,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用力地眨着眼睛,试图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土和硝烟。
随后,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投向后方,原来的那个阵地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数量众多的感染者也在这一次爆炸中被炸成了灰烬,只有少数几个感染者,摇摇晃晃地朝着隔离墙冲来,它们的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却依然顽强地前进。
突然,隔离墙上的探照灯扫过,雪亮的光柱瞬间将这些感染者笼罩其中。
紧接着,张涵看到隔离墙上的军队开始调整射击方向,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那些被探照灯照到的感染者瞬间被击中,身体在空中抽搐几下,然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正当他收回视线,准备仔细观察隔离墙上的军队动向时,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涵,接下来怎么办?”刘雅琴不知何时从后方跑了过来,她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担忧和迷茫,看着张涵说道。
“老子真服了,你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张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拍着胸口,脸上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啊?”刘雅琴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没明白张涵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张涵的心目中竟然变成了狗皮膏药。
“走开走开,没用的女人。”朱大常踉跄着身子走了过来,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力推开刘雅琴,伸手搀扶起张涵,不耐烦地说道。
刘雅琴被推倒在地,她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咬了咬嘴唇,然后艰难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跟在张涵身后。
汤向荣这时也从前面爬起身跑了过来,他抬头看着夜空中,向着远处飞去的子弹轨迹,说道:“张哥,隔离墙上的部队好像没对着咱们开火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眼神紧紧盯着天空中划过的弹道。
张涵吃力的在地上迈动着自己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你觉得会是好事吗?你没听见炮击频率都降低很多了吗?”
汤向荣听了张涵的话,脸色一白,“难道是……”
“没错,那些感染者肯定离隔离墙很近了,军队顾不上对付我们了。”张涵沉重地说道。
四人沉默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但又不得不继续低下头,艰难的朝着隔离墙下行进。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隔离墙上的军队,手握武器,掌控着他们的生死;而身后穷追不舍的感染者,更是将他们逼入绝境。
作为一个人,生命却只能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
这就是平民,在和平时期被忽视,在战争时期被牺牲。
他们没有武器,没有力量,只能在这场残酷的生存游戏中,拼命地挣扎,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每一步都可能是通往死亡的深渊,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为了生存,为了那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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