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我呼哧呼哧一鼓作气割完了半块田的稻子,汗流浃背地直起酸痛的腰。
酸麻的双臂松懈下垂,胳膊上的密汗凝结成水珠迅速往下滑落,透过指缝滴入田地。
一阵夏风吹来,汗液蒸发带来了片刻凉爽,我眺望起伏的金色稻浪,再回头看身后光秃秃的田地,心里泛起了阵阵成就感。
一个男人站在农场小土坡的树荫下唤我,“喂!小子!过来!”
他看着的方向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他一定是把我认成男生了,这也不奇怪,为了方便干活,我刚剪了齐耳的碎发,狗啃刘海甚至只遮住额头一半。
一张圆脸才割了几天稻子就晒成了麦色,在如火的骄阳下戴着草帽也无法幸免。
身上的黑色短袖洗得发白,工装裤和帆布鞋沾满了泥巴、草屑,邋遢极了。
对于他的错认,我心里没什么不悦,我只是农场雇的短工,将我认成男还是女都不重要。
我用手背抹掉挂在眉梢的汗珠,将镰刀插到绵软的土里,穿过一堆堆割好的稻子,朝小土坡走了过去。
那男人叉着腰,手臂上戴着防晒的蓝色碎花袖套,夏风将他身上质地柔软的白衬衫吹得高高扬起。
胸前不知为何黑乎乎一片,再走近些我才看到是满片的纹身。
这在村里实在是破格,我不由得怀疑他会不会是什么刑满释放人员,这就不难解释我为何从未见过他了。
虽然我是隔壁村人,但两村联系密切,有哪些号人都是基本清楚的。
不过很快我就改变了想法,因为他脸上漾着的笑容太过软和松弛,而且细皮嫩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吃过苦的。
竟然还有些帅,我的脸蓦地有些热,我还没谈过恋爱,19岁仍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什么事?”我站定仰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
我没想到他叫我来背稻子,我个头虽然高,但身上没什么肉,跟竹竿一样。
正当我看着他身后的一大堆稻谷,纠结自己能不能背起来时,他先不满意了。
他啧了一声,嫌弃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弱鸡一样,到后边打谷去。”
我当然应好,打谷时虽然会有不少虫子跳身上,但起码是轻活,就是动作得麻利些。
于是我还没搞清楚他是谁就已经来到晒谷场打谷了,他还在那个土坡上,叫了另外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背谷子,我猜测他是农场的管理人员。
农忙时节,村里地多的人家忙不过来都会雇人帮忙,一天有一百多块钱,像我现在效劳的大农场还会给更多,我一放暑假就求着三大姨带我来干活,为此搭上了十个农家蛋。
打谷得手脚并用,我脚下不停踩着打谷机的踏板,两只手麻利地抓起一把水稻,放到机器口上翻转着让每一粒稻谷都能顺利独立。
一股草腥味充斥鼻尖,很快,还有一些分不清是碎屑还是小虫子的东西弹跳到身上,脖颈开始变得痒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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