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特务们不敢翻窗跃上房顶来追缉自己,代超这才神色镇定,步伐沉稳地踩着屋顶的瓦片,向着地形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弄堂飞速奔去。

此前,代超已将这片区域精心踩点,每一处角落、每一条通道都印刻在他脑海之中,心中早备下应对被察觉时的周全逃跑策略。

然而,行动科科长王文涛绝非碌碌无为之辈,他在茶馆周遭周密部署了大量特务。除了负责追踪的人员,其余的皆在各个关键要道严阵以待,仿若隐匿于暗处的猎豹,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响划破空气,子弹如呼啸的死神擦着代超的身畔疾驰而过。

代超身着衬衫,手中紧提公文包,在这空旷的环境中,目标显得格外扎眼不便行动。行至拐角之处,他心急如焚地打开公文包,只见里面静卧着一本书,他心底清楚,那至关重要的银行支票存根应该隐匿于书页之间。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将公文包弃于地上,把书迅速藏入怀中衣衫里,旋即举枪回身还击。

特务们对地上的公文包视若无睹,只是死死地盯着开枪的代超,因科长有令要抓活的,他们射击时皆刻意瞄准其腿部与胳膊,这便给了代超拼死反击的一线生机。但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代超能够活动的空间愈发逼仄狭小,他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咒骂徐鑫是个愚蠢至极的家伙,笃定是他暴露了行迹,才招致此番如天罗地网般的围捕。

后方的特务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抓活的”。

此时,街口停着一辆汽车,代超已无暇思量其他,满心只想着劫持汽车冲破这重重围困,逃离这险象环生之地。

就在他靠近汽车之时,车中之人猝然开枪,子弹如精准的利箭正中代超眉心,他的身躯瞬间僵住,而后直直地倒在地上。

王文涛随后如疾风般赶到现场,见状怒目圆睁,声若洪钟地吼道:“这是谁开的枪?”

“不好意思啊,王科长,我不忍心兄弟们受伤,就开了一枪。”行动二科科长宋德宝嘴角挂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文涛顿时怒发冲冠,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指着宋德宝的鼻子吼道:“你说你不忍心兄弟们受伤?你可知道这是我精心策划、布局良久的抓捕行动,要抓活的是为了从他口中挖出更多地下党情报!你这一枪,把所有线索都给我毁于一旦!”

宋德宝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王文涛,你别在这跟我大呼小叫。你那抓捕计划拖泥带水,还让兄弟们陷入危如累卵的境地。我这一枪,不过是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徒生变数。”

王文涛气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你懂什么!这地下党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犹如一张巨大而隐秘的蛛网,一旦顺藤摸瓜,便能将沪市的地下党组织连根拔起。你倒好,为了一时之快,莽撞行事,坏了这大好局面。”

宋德宝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哼,王文涛,你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如同深陷泥沼,难以自拔。在我看来,直接击毙敌人,就是最干脆利落的办法。你那所谓的挖情报,说不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搭进去兄弟们的性命。”

“你这是鲁莽行事!毫无大局观!”王文涛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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