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典中的人是如此，在祭典外的人更是如此。
“这边。”
贤者大人一下子拐入了昏暗的林间小道里，连绵不绝的树林一直延伸到博丽神社所在的那个小山那里去，这里一直走便是贤者大人口中所讲的博丽神社后山吧。
我抬起头，在小山的顶端有着显眼的光，明明山的一边是欢乐的祭典，但是在山的另一半却是这么昏暗荒寂。
这真的是够强烈的落差呢。
“也不尽然。”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贤者大人却好像正常对话那样回应我所想的东西。
“这个后山的树下隐藏着很多幽灵，一般在这里的说法是灵魂会坐着蔬果从阴间返回阳间，而和灵魂性质相近的幽灵也会选择坐着什么，而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而然地附着一些东西。”
贤者大人刻意走近一个树丛边，她用手轻轻拨开，本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树丛马上就开始散发出幽光，我可以看到树丛下确实躲着几个如火一般闪闪发光的幽灵。
“无论落入何种黑暗的境地之中，身边其实总有什么是带着光明的，只不过那份光明的形态不同罢了。外界有个雕塑家也说过，生活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有很多人觉得生活在这苦痛的世上毫无意义，但是我觉得他们只是没有发现到活着的有意义的事情，活着的能够带给欢乐的事情。”
贤者大人说罢，她便站了起来拍拍手。
“我深受人间疾苦，但是我依旧相信活着不仅仅是受苦，也有快乐的一面。绝望可以压垮人，但是另一面来说希望便可以拯救人，我经常会迷茫，只是到最后我都会相信肯定有什么能够让人变好。或许这便是我的迷信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贤者大人说的话通俗易懂，而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我也和贤者说过类似的话，现在的我也是迷茫了一会罢了。
“这也算是给你报恩吧，因为我迷茫的时候也给你的话鼓励过。呵、哈哈……”
贤者大人笑的很尴尬，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好像邻家的小妹妹一样给人特别亲近的感觉。
“千惠子大人没事吗？”
“哎呀，我都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了，你看我多蠢。”
我不喜欢这种贬低自己的行为，不过或许这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愚蠢才会生出大智来吗？
贤者大人摇摇头，然后她指了一个方向。
“往这边走吧，我送你一段路，然后你再直走数分钟，现在的她……大概也就只有你才能说得动吧。”
我默默地点头，我隐隐地也觉得如此，如果贤者大人都这么说的呼，那么我基本可以确定是这样的了。
贤者大人陪我走了一小段路，而在我不经意之际身影就这么消失了，她实在太神秘了，如同传说之中的神明一般，不……幻想乡自身的存在便是神话吧。
神社的后山阴暗，甚至阴森，虽然之前有着贤者大人的陪伴，我才没有感觉到害怕，但是现在贤者大人的离去，这份荒凉的恐惧也慢慢侵染我的身体。
我也试着掀开途径的树枝，却不能好像贤者大人那样随手掀开就发出幽光。
果然看来我也是属于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的那类人吗？
这么一想，我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啊……我忽然明白了贤者大人的话其实自有玄妙，这就是“那份光明的形态不同”那阵意味吗？
在月下，似乎有什么冷冷的光照到我面前。
……幽光。
对，属于幽灵的幽光，只要是幻想乡人都熟知的东西。
吹过里的风都变得让人身体发冷。
我屏住呼吸，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那个发光的地方，那是很自然的勾引，就如同飞蛾会追逐光线一样。
我拨开眼前的树丛，然后我的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色抓住了。
在一个空阔的林间平地上，有一条小小的小溪流蜿蜒流过，小溪绕过一个突出的裸岩，裸岩身披月光，就好像有一层银镀在上面一般发着点点的光芒。
在裸岩的顶端，千惠子小姐就如同里面描述的美人鱼一般，坐在上面，大量的幽灵围绕着她，围着她打转，我数不清有多少幽灵在围绕着她，但是在我眼前这片空地上慢慢竟是灵满为患的状态。
千惠子小姐好像没有抗拒这些幽灵一般很随意地逗弄着围绕着她身边的幽灵们，此时的千惠子小姐又如同名为罗蕾拉的海上魔女一般玩弄着死者的灵魂，而她似乎也在勾引着什么走向死的境界这种。
十分凄美的画面，十分唯美的画面。
在皎洁的月下，看着这样的千惠子或许死而无憾了。
……
……死？
沁骨的寒意并同压抑的恐惧肆虐着我的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在赞叹，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种可怕的感觉就笼罩住我的身体。
“走开！！！”
我忽然喊了出来。这一喊马上就引起了在裸岩上的“罗蕾拉”的注意。
千惠子小姐从裸岩上跳了下来，然后慢慢踱步到我的面前。她就如同冥界的公主一般，这些幽灵就好仆人那样紧跟在后，我抬起头，看着千惠子小姐那姣好的面容，在幽灵的冷光下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小葵？”
我不住地留着冷汗，身体在发着抖，恶寒让我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感觉下体也开始失去气力，说不定我很快就要失禁了。
“……离我远点吧，你现在受到了幽灵的影响。”
千惠子小姐露出凄凉的笑容。
“这些幽灵都是因为感受到我极度哀伤的情绪才来到我的身边的，我的哀伤和痛苦影响了它们，而它们则会把这份哀伤和痛苦当作自己的痛苦从而影响到周围一切。而你在这里也只会被这份扩大的哀伤所伤害。”
幽灵是气质的显现……他们让我产生了可怕的幻觉，我能够鲜明地记住这些幻觉，并且很明显地感受到那里面那种恨意和对生的厌恶。
千惠子小姐曾经在那里呆过，她的情绪影响了这些幽灵，那么说……千惠子小姐真的是有寻死的心态。
“不要！我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千惠子！……千惠子小姐的身边！”
我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难受说出了话。
“这么辛苦才找到你……！要我离开……不！可！能！”
千惠子小姐摇摇头。
“不要为了我这样的女人着想，我不值得。”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人，但是我却想自尽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个勇敢的女人，但是我却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我却连为了矢人所鼓起自尽的勇气的决心都没有。”
她握着自己的心脏处，嘴紧紧抿着，眼泪一滴滴地滴落。
“我内心现在空空如也……”
千惠子小姐捏着心房，好像就差把自己的内心掏出来让我看那样。她那哀伤的姿态深深地烙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甚至感觉到有什么忽然压在我的身体上。我明白这是扩大的情绪通过幽灵再次扩大，以至于在我身上显现出这么夸张的表现。
我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完全无法站立，我快被这种扩散开去的情绪置于死地了……！
贤者大人……！
不……不能依靠贤者大人！贤者大人也说了，只有我才能说得动千惠子小姐，那么……我……
“对不起……对不起啊……！小葵……对不起……”
如同鬼魅一般地道歉让我越发难受。
“不对！”
我喊出了出来，我难受得眼前都快看不清东西了，我只能靠着咬着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来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识。
“有什么不对？我不该留在这个世间……矢人也死了，我连内心最后的依靠都失去了……世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对！”
“哪里不对了？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我又说不出来。那是显而易见的错误，任谁都能发现的错误……为什么我就死想不起来呢！
“就算我在这里……也就会让人越发失望，越发难受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死掉好了！！！”
千惠子小姐猛然地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到底是什么拿上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盯着千惠子小姐举起的，我是多么希望……有什么人能够出来挺身而出。
当然，我很明白这是不可能。就算有奇迹，都应该是我创造出来才对的！
我最想说的是什么？不要经过脑袋的思考，因为我的精神已经被这些幽灵影响了，现在的我，要用的是肉体语言！
“你这……笨蛋！！！”
放任肉体，不经过我的意识，我的身体竟然真的动了起来，我就明白这一点，我身体上绝对有着什么记忆。和我意识里不一样的记忆。
“呜……！”
我的肉体语言便是……舍身撞击！
我一跃而起，直接便撞到千惠子小姐的肚子上去，而千惠子小姐那握着小刀的手也因为惯性而下坠，我感觉到后背有一阵刺疼，但是我没有理会，我直接便把千惠子小姐压在了自己的胯下，虽然我平时畏畏缩缩，但是要我做出什么的时候也能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
“咕……咔噶……”
千惠子小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很清楚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很难呼吸空气，因为肚子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而后背也因为冲击而狠狠撞到地面上，就算是身体极壮的人类也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更何况身体不好的千惠子小姐？
我捏了捏拳头，我身体的气力似乎都回来了，而就是因为我这么一下子，周围的幽灵如同热锅里的蚂蚁那样四处乱窜，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走个精光，在这个空地上，除了皎洁的月光，再也看不到任何幽冥之光。
千惠子小姐虽然无力化，但是她还是抖着似乎想要把我推开。
“你刚才那个是悲伤吗？！”
“……”
“那不是悲伤！那是害怕！”
对，没错，那种差点失禁的感觉不可能是悲伤，不，或许有悲伤混杂在里面，但是最多的一定是恐惧！
“你在害怕着！！！”
我不顾自己平常的形象扯着喉咙地嘶喊。
“我……我……”
千惠子小姐不再反抗，她痛苦地摇着自己的嘴唇，把脸别过一边。
“石田先生死了的话，你也要跟着一起死吗？你丈夫死了之后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死？！”
“我、我……不知道。”
“你只是在害怕罢了！害怕自己一个人生活，害怕没有着自己心中重要的人的世界！”
我这么喊着，身体也在不住地发抖，在千惠子小姐流泪之前，我竟然先一步留下了眼泪。
“不要死……！不要死啊……！我第一次喝酒的对象就是千惠子小姐……我和千惠子小姐说过那么多无聊话，我还想和千惠子小姐在一起聊天……诶？”
……！
我是如此地在意着千惠子小姐，我们不过是护士与病人的关系，我们的交流也不算多，但是在一起的回忆却是那么鲜明。
鲜明？对了……原来如此。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贤者大人说只有我才能说得动千惠子小姐。
既然我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在千惠子小姐的心中应该潜藏着这样的情感！就算她不愿意承认都好，这种思想一定曾经有过。
千惠子小姐……她，一定心中有着我！所以我说的话……她能听得进去！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只不过我总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千惠子小姐闭上了眼睛，她似乎是真的有着歉意。但是她的行为又有种无所谓的感觉。
“身边的一切似乎又再变得毫无意义。我就算连活着的意义都不知道了。”
我摇摇头。
“才不是这样……”
我说出的话甚至有点口齿不清。
“你现在感觉到万念俱灰，那不正是你在意石田先生的证据吗？！”
我此话一出，千惠子小姐猛然睁开眼睛，她终于愿意直视了我。而我也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直视回她的双眼，甚至有一种眼球都爆出来的错觉。
“如果你不是因为石田先生的离去而感觉痛苦，你又怎么会认为在一切在变得毫无意义呢？”
“那是……”
“别不承认了！”
我一口驳斥了千惠子小姐那还没有说出口的解释。
“变得无所谓也是因为你太在意那个人了，那个人不在的话，你就害怕，你就觉得难以活下去！尤其是石田先生作出了那样的决定！”
“……你的痛苦是因为石田先生把自己的胃移植了给你。”
“！！！”
千惠子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她又不得不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觉得你对不起石田先生。你觉得石田先生用了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了你的性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石田先生，你会怎么做？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报答了啊！他是如此的想要报恩与你，想要给你一个不同的命运，为什么不愿意去接受它？”
“石田先生把自己活着的证明留在了你的身体里面啊！”
我压了压千惠子小姐的肚子。
“他是抱着多大的决心，以及何等的祝福来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用着婆娑的泪眼直视着千惠子小姐的眼眸。甚至看到了眼眸之下那个渴望被拯救的灵魂。
“难道……这对于你来说也是无意义的事情吗？”
“不……”
千惠子小姐也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其实已经到达了奔溃的边沿了，却依旧强忍着眼泪，就好像不想给什么人看到那样。
“你说得对……觉得空虚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正视自己的想法，正因为我在意，所以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千惠子小姐终于认同了我的说法。
我如释重负般松开了自己的身体，静静地倒向一边，我的脸贴在青草上，呼吸着鲜嫩的空气。我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疲劳不堪，这种疲劳已经完全支配了自己，肉体也开始出现过劳的反应。
我扶着自己的头，感觉到后脑勺的地方一下一下地跳着疼，肚子发凉，有强烈的呕吐感。
“小葵……谢谢你为我做到了这种地步。”
千惠子小姐那好听的声音传来。
“我真的很感谢你，回头想起来，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撒娇罢了……”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地听着千惠子小姐的自白。
“贤者大人也和我说过，这套衣服以及烟杆是一种催化剂，能够使得我看清真相并且获得幸福的催化剂。她也说过或许自己是帮凶，在我崩溃的边缘偷偷地推我一把让我落入自我毁灭的悬崖。”
“一开始我并不能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把衣服和烟杆收下后，想法很少，或许只是想要久违地出来走走。”
“幻想乡的变化是越来越大了，或许再下一个十年便是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我感觉到一切都很陌生，自己熟悉的东西一个都不剩地不见了。我真的很害怕，在我发现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之，我所能做的便只有依靠矢人，但是后面我又知道，矢人已经和我丈夫那样离开了人世……”
“他们是我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而且他们都给我留下贵重的回忆以及财产。”
千惠子小姐不经意地笑了出来。
“丈夫留下了产业，而矢人留下了他的身体。这些都是他们留下来的存在的证明。我真是笨啊……我都好像没有去想过，自己终结自己的生命就是否定了他们给予我的意义，我实在是自私，就算我知道这些意义是因为这些人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他们活下去……”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并不是属于祭典的欢快声音。我很快意识到是来找我们的人。
“还……有……那么……多在意你的……人，不要……再说傻话……了”
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些话，然后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千惠子小姐露出了自嘲一般的笑容。
“自杀这种傻事……不会再做了。”
是吗？就这样就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的意识便如同断片一般中断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现在的自己正在新屋子的房间里。
人们总说结婚之后的夜晚会会很不可思议地梦到过去很多事情，但是梦到千惠子小姐还真是意想不到呢……
窗外的灿烂阳光照入，我看着亮得刺眼的光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能摸到水迹，不，该说是泪痕比较贴切吧，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粘合着毛孔的那一条痕……竟然是如此哀伤的玩意吗？
我不由地想起千惠子小姐，在两年前，她是我负责的病人之一，在孟盆兰节之后不久她就出院了，而这之后便音讯全无，我有段时间曾刻意去打听她的行踪，但是后来出乎所料地找不到任何线索，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葵？嗯？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我的丈夫天马友，本来他……不，不用介绍了，就是一只在重症病房徘徊的大猩猩武士医生。
“我也不可能每天都睡懒觉吧？而且我们的诊所也准备开了啊，再这么懒惰下去可不好呢。”
“也是呢，啊，今天你也穿正式一点吧。待会有法师要来。”
“法师？”
我皱了皱眉头。
“哎，没法啦，我家父母执意要和尚祝福我们开业，他们都是很诚恳的佛教徒。”
我和丈夫结婚之前便商议好离开医院建立自己的诊所，我们对人里联合医院的做法有太多的不满，商议下来决定自己开一间诊所，虽然明白我们不会给联合医院所承认，过上了江湖郎中的生活，但是在一起似乎就无所畏惧，而且我觉得工作的话，要无愧于自己，在人里医院有很多权力的纠纷，在那里工作实在是会出很多违心事。
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信这些东西。觉得这么做很浪费时间。”
“嗯？你怎么了？哭了吗？”
丈夫很关切地走近我，用他那宽大的拇指为我擦去泪痕，我就是喜欢他这种不经意的温柔，虽然，这个家伙忽视了我的想法。
“我想起千惠子小姐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想不到她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这样小小的幻想乡竟然无法寻到她的踪影。”
“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又想不开自杀了呢……？”
“别多想了，你当年不是一口咬定她不会再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吗？”
也是呢，我在怀疑什么……？千惠子小姐一定也在某处依赖着过往的回忆寻找着新的羁绊，或许那样并不好受，但对于千惠子小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叮咚”
有什么人按了一下电门铃。
“你好！我是命莲寺的……！”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
不会有错！就算时隔两年，但是她的声音我一直没有忘记。
“葵！怎么了？！”
我猛然地冲出了自己的婚房，然后一眨眼就到玄关前然后猛地推开门，看着眼前的尼姑，我欣喜若狂。
“你好，我是命莲寺的尼姑千海，来这里是做开业前的法事……嗯？”
眼前的尼姑看见了我之后顿时傻了眼。
正是千惠子小姐……绝对不会有错！
我猛地抱住了千惠子小姐。她穿着厚重的僧袍一时半刻只有任我摆弄。
“这个……缘份呢。”
千惠子小姐苦笑了一下。
“尘世之间的万千苦丝，果然是怎么甩也甩不掉呢，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了。”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心房处，然后另一只手贴在我的胸前……同样心房的地方。她的手就好像桥梁一样，连接了两个久违的心。
“好久不见，小葵。”
我抬起头，千惠子小姐露出美丽灿烂的笑容，这是我未曾见到过的笑容。
……果然……论女人味我是比不过这样一个优秀的女性呢。
她那没有一丝邪念和忧愁的笑容真的是……
太美丽了。
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